谱牒家训之十一 | 戒子章
《戒子章》
文/马援
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前在交趾，还书诫之曰：
吾欲汝曹闻人过失，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长短，妄是非正法，此吾所大恶也，宁死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汝曹知吾恶之甚矣，所以复言者，施衿结缡，申父母之戒，欲使汝曹不忘之耳。
龙伯高敦厚周慎，口无择言，谦幼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豪侠好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清浊无所失，父丧致客，数郡必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迄今季良尚未可知，郡将下车辄切齿；州郡以为言，吾常为寒心，是以不愿子孙效也。
[译文]：我哥哥的儿子马严，马敦都喜欢讥笑底诬别人，而且都轻慢抑强扶弱的豪爽之士。我先前在交趾回信告诫他们说：我要你们这些人听到别人的过失，好像听到父母的名字，只能耳朵听，嘴里不能说。喜欢议论别人的长短，随意肯定或否定国家政令法律，这是我特别痛恨厌恶的，宁肯死也不愿听说子孙有这种行为。你们这些人知道我特别痛恨厌恶这种行为，再说一次的原因，是像女子出嫁时，父母叮嘱告诫她一样，想使你们不要忘记它罢了。
龙伯高厚道，周密、谨慎，口中没有需要选择的话，谦让节俭，公道有威严。我喜欢他，尊重他，愿你们效法他。杜季良豪放侠义爱做好事，以别人的忧愁为忧愁，以别人的快乐为快乐，清浊没有过错，父亲死了办丧事引来宾客，几个郡的都一定到。我喜欢他，敬重他，不愿意你们效法他。效法龙伯高而效法不到，还是恭谨整饬的人，正如人们所说的“刻天鹅不成还能像个鸭；”效法杜季良而效法不到，就会沦落为天下轻薄人，正如人们所说的“画虎不成反而像狗了。”
到现在杜季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郡守到任总是愤怒至极，州郡把他作为口实，我常常为他感到害怕，因为这样不愿意子孙效法他。
[说明]：本文摘自韩城马屹崂村马旭家的《马氏家谱·戒子章》。系其祖上马援所撰。马援，东汉扶风茂陵人字文渊。新莽末，为新城大尹，后依附割据陇西的隗嚣。继归刘秀，攻破隗嚣，征伐先零羌，肃清陇右；平交趾，任伏波将军。《诫兄子严、敦书》是他写给两个侄儿的一封书信，是家训中的名篇。
相关文章
1.《最早的教训》
2.《最狂的家训》
4.《谕子诗》
5.《谕女训》
6.《题弟侄书堂》
7.《谕儿辈》
8.《谕善学》
9.《谕睦亲》
10.《诫言》
下一篇：训子要言
推荐：司马迁史记博物馆出品的韩城历史文化系列丛书《毓秀龙门》里，有一组关于谱牒家训文化的文章，有为人处世的经验总结，有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条规，也有正直不贪、恪守节操的廉政思想，这种民间传承着的优秀文化，具有道德约束的软实力，是廉政文化建设的有益补充。（丛书主编/秦忠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