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魔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第1章说谎


     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爽朗清新。

  雷毅从配房走出,双手端着刚刚熬制好的草药向正堂走去,院子里花草丛生,这些活原来都是悠君在做,而雷毅专心研究药学,最近事情繁多,悠君没有有时间打扫,自然让农家小院荒芜了许多。

  雷毅的草药是从距离冥城二十里之外的孤山崖边采到的,根据医学药典记载,当冬春交接的季节中,人迹罕至的古老山崖背影处,往往会生出一种紫色花蕾,白色花瓣的花草,取起花茎,配上麝香、当归、白芷、半夏、黄芪,用温火熬制一炷香的功夫,便是世上最好的恢复内力增强体力的良药。

  雷毅为了给哥哥找到这味药,险些在攀越山崖时丢掉性命。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就是让哥哥快点康复,曾经安安静静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

  可是,老天注定不会让这么一个异能的家族平静地生活下去,他们的生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法自我控制的,在冥冥中是要完成他们身上永远不能逃离的使命的。

  一个女声忽然穿进了雷毅的耳朵,“你好,我问一下,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个病人?”

  雷毅愣住,手里的草药险些溅出,他愣愣地盯着来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样子虽然不及若兰清秀,但独有的傲骨气质让人顿生恋恋爱意。

  雷毅急忙停止住自己的这种没有来由的想法,一种淡淡的不安涌上了心头,他故作震惊地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是一个医生,如果你有病人需要看病的话,我可以适当出诊,当然出诊的费用要高一些。”

  女子淡淡地叹口气,平冷静地说道:“你很会掩饰,但是你说谎的功夫显然不到家。

  雷毅不明白女子的意思,反问道:“怎么说呢?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和你说谎,再说,我有什么必要和你说谎呢。”

  女子的眼睛死死盯着雷毅手里的药坛,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你的药难道不是给病人喝的么?你要去正堂,正堂里躺着病人。”

  “但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雷毅开始对女子充满敌意,他在猜测这个女子是不是刻意来索取哥哥悠君性命的人,要知道若兰是一个通缉犯,而悠君不顾性命地寻找若兰,悠君释放的灵力肯定会惊动异能人类,对于追查若兰的异能人来说,悠君无疑是最大的包庇罪犯,应当和若兰同罪论处。

  女子再次淡淡地笑了,她看着雷毅,竟然缓缓走近,这让雷毅不知所措,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像哥哥一样逼出体内的灵力,和女子决一死斗,雷毅的大脑里激烈地冲撞着这个矛盾。他不安地看着女子走进正堂,正想用猛力把女子拉出来,却被一阵疾风吹出,他打了一个踉跄,如他猜测的完全一样,这个女子是来自异能族类。 

雷毅的心猛然一沉,手里的药坛子摔落在地上,汤药四溅,裤脚潮湿一片。雷毅咬咬牙,暗暗对自己说道,如果女子胆敢对悠君不利,那么今日便是他雷毅打破体内封印的时刻,他必然要和女子拼一个你死我活,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哥哥的安全。

  当他急速冲进屋内之后,他完全地傻住了,他看到了和他脑海中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场景。那个女子正色坐在哥哥悠君的床前,脸色红晕,悠君也是面带笑容,显然一副老朋友相见的样子。

  悠君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被女子重新按下,他有些尴尬地笑着说道:“谢谢你救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名字,日后我一定加倍补偿你。”

  女子淡淡一笑,摇着脑袋,沉默不语。

  悠君继续说道:“当时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让我感觉好熟悉,是不是一个很长时间没有相见的老朋友呢。现在我不用这么想了,我们算是第二次见面,就是老朋友重新相见的感觉。”

  女子的笑容里包含着一丝羞涩,她低低地说道:“你要不要跟着我走,我去带你见一个人。”

  雷毅急忙冲到跟前,用胳膊拦住女子,愤恨地说道:“谁也别想从我的手里把哥哥夺走,如果你想对我哥哥不利,我即便用尽全身能力,也要和你拼一个鱼死网破!”

  女子有些诧异地盯着雷毅,她从雷毅坚定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亲情的力量,她叹息道:“没想到,你们兄弟二人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是我所不能企及的,真的很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弟弟。但是,你今天必须要跟着我走,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雷毅已经做好了逼出体内灵力的准备,他一字一顿地对这女子大声地说道:“可是,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即便是你,今天也别想从我的家里走出。”

  女子愣住,随即扑哧一笑,爽朗地说道:“你这个弟弟当真是童言有趣的很,他能挡得住我么,再说,我也不是想害你啊。”

  悠君急忙正色看着雷毅,大声地说道:“雷毅!你还不赶快给她道歉,要不是她用灵力寻回了我的灵力,并用封印把灵力封存在我的体内,恐怕我早就死在皜岩山上了。”

  雷毅眨着眼睛,其实,他已经听到了悠君和女子的对话,也知道女子就是救的哥哥的恩人,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哥哥再次出门,他恐惧哥哥会做出一些难以收拾的事情。

  悠君再次用愤怒的眼睛盯着雷毅,厉声喝到:“你还不快给恩人道歉,难道让我起身帮着你鞠躬不成?”

  悠君一边说着,便一边努力起身,雷毅知道哥哥的脾气,便撅着嘴巴轻轻施了一礼,轻声细语地说道:“谢谢恩人搭救我哥哥性命,但是请恩人好人做到底,不要再让我哥哥把性命丢掉好么?”

  前面的话是悠君所预料到的,但是后面的话让他不知所措,女子也是如此,惊讶地看着雷毅不知道如何回答。在沉默良久之后,女子缓缓起身,淡淡地对悠君说道:“或许,是我来错了,我没有想到在你的家族里,维持平静的生活显得如此重要。”

  悠君急忙伸手拦住,却没有抓住女子的衣襟,他急忙奋力起身,身体从床上摔下来,雷毅看到,急忙过去搀扶,悠君却让雷毅马上追回女子,他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雷毅开始并不愿意,用红肿的眼睛盯着哥哥,神色犹豫,在被悠君打了一记沉重的耳光之后,雷毅憋着怒火冲出正堂,拦住女子的去路。

  女子并非真要离去,而是用这种较为极端的方式试探悠君,看看若兰在悠君的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这一计策似乎起到了作用,她停在雷毅的面前,平静地问道:“我不想让你把我想象成为,害你哥哥的人。所以,我要及时离去,免得换来一个害人性命的名声。可是,你又追来,是不是不合情理,欺人太甚了呢?”

  雷毅原本也是一肚子怒火,但担心女子不会跟着自己回到正堂见哥哥,便忍下怒火,声音僵硬地说道:“我先给你道歉,请你原谅我的冒犯。但是,我确实有一事相求,请你回去见见我哥哥,你走后,他就从床上摔了下来,他说,他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讲。我求求你,我哥哥的性命比我的要重要。”

  女子愣住,怀疑地问道:“在你的心里,你果真是这么想的么?”

  雷毅点点头,坚定地神色让女子心生敬意,她长舒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现在就答应我。”

  雷毅急忙说道:“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女子沉吟片刻,露出微微的笑容,这丝笑容里包含着隐隐的诡异,她的语速突然变得很快,“我告诉你,我回去后,你哥哥做出的决定,你不能进行任何阻拦,否则我断然不会跟你回去。听明白没有,给你一刻钟的考虑时间,我在这里等着。”

  雷毅确实迟疑了,他隐隐感觉哥哥最终还是会答应跟着这个女子走的,但是现在不让女子回去见哥哥,悠君一定会从此记恨他的。于是,雷毅下定决心般说道:“不用等一刻钟了,我现在就答应你,这是哥哥的意思,我不想让他生气。”

  女子爽快地点点头,径直抛下雷毅,疾步返回到悠君身旁,悠君已经步履蹒跚地走到门口,望眼欲穿地望着归来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看到悠君的女子同样露出了笑容,两个人不用在用任何言语交流,各自心里的决定已经清晰可见。

  “准备好了么?”女子低低地问道。

  “准备好了。”悠君坚定地回答。

  “等一等!”雷毅呼呼喘着粗气,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哥哥,这个是给你预备的草药,记得准时喝药,我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母亲那里,我会帮助你隐瞒的。”

  悠君感激地看着雷毅,女子施展空间挪移,在光影闪烁中,黑白两色没有了界限,整个空间忽明忽暗地交换,当一切都消失的时候,悠君和女子也没有了任何踪影,只剩下孤零零的雷毅望着晴空万里的天色,暗自感叹人生起伏不定。

  圣落村圣殿的南侧休息室内。

  依朵满脸愁容地看着床上的若兰,心里起伏不定,她暗暗地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当圣殿外有脚步走动的时候,她都会警觉地撤下床上的布帘,轻轻关上房门,假装无所事事的样子向圣殿外的街道上看上几眼。


第2章有备而来


  偶尔会有巡逻的兵丁遇到正在门口翘首仰望的依朵,处于谨慎期间,兵丁的头目会上来试探性地问依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而依朵每次都会用各种不同的理由把兵丁打发走,但是交流的次数多了,兵丁便更加怀疑了。

  这次就是最后无法调和的时刻,兵丁在依朵还没有走出圣殿之门的时候,便主动停下脚步,兵丁早就预料到依朵会在他们路过圣殿的时候走出。见到兵丁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依朵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她暗暗给自己打气,步态稳重地站到兵丁不远的距离,微笑着说道,各位辛苦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保护圣殿的责任就交给你们了。

  兵丁的头目仰着脑袋,露出不屑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这个自然是要交给我们,但是不是由你发布命令,要知道我们的职责是翠菊老太安排下来的,我们只对她一个人负责。这几日每天都会看到你,但是我们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我们都看不见治愈巫女铃兰呢?按照族类的惯例,作为佐祭巫女的你是不应该随意在圣殿外走动的对不对?”

  依朵黯然吃惊,看来这个兵丁头目是有备而来,今天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很可能会冲进圣殿查看情况,依朵不禁内心焦虑起来。

  依朵内心的焦虑展露在了表面,她的表情告诉兵丁,现在圣殿内肯定有异常情况,而依朵是在刻意隐瞒,圣落村里不能隐藏任何秘密,尤其是圣殿之内更是不能有任何秘密,这是翠菊在圣落村建立之初就定下的规定。 

  依朵当然对圣落村的规定了然于心,但越是了然于心就越是没有办法和巡逻的兵丁争议,她可以想象的到,争议的最终结果是她毫无理由地干涉兵丁巡逻,对圣落村的安危不顾。依朵的双手不自觉地发颤,她的眼神迷离地望了望远方,如果这个时候铃兰可以及时出现,当然她就可以洗脱嫌疑,也可以有理由把兵丁驱走,但是她的期望似乎很渺茫,铃兰的灵气丝毫没有进入到她能感知的范围之内。

  兵丁的头目再次露出尖锐的目光,声音机械僵硬,表情冷漠木讷,他上前走了两步,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依朵,恶狠狠地说道:“那就请佐祭巫女方便下,给我们兄弟让开一条路吧,我们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有对圣殿进行排查了,为了我们圣殿的安危,为了我们整个圣落村的安危,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佐祭巫女原谅了。”

  话音刚落,巡逻兵丁便在头目的带领下,强行进入了圣殿,在走到圣殿大堂中间的时候,兵丁集体跪倒,面对祭拜的神灵深情仰望,然后默念祈祷之词,纷纷跪拜三次。而依朵则在一侧目光咄咄地看着,这是每一个进入圣殿的朝圣者必须做的事情,她更没有任何权力阻拦。正当依朵急速地想着如何对付兵丁对内室的搜查的空当,兵丁已经站起身,头目迅速对圣殿内的场景进行了仔细地环顾,眼睛所到之处无不令依朵紧张。

  神灵塑像、祭台、贡品、帷帐、神物塑像、祭祀法器、红光梁柱、等等,每一样都被兵丁头目的目光狠狠地盯着。

  忽然,兵丁头目摆摆手,对着内室轻轻地说道:“圣殿大门直冲街道,我们每日巡逻,想必异常也不会在圣殿的大殿内发生,如果有异常,最有可能发生的地方只有内室。走,兄弟们跟着我巡查一遍内室。”

  一个随从兵丁悄悄地问道:“统领,敢问一下,我们是从北侧开始巡查,还是从南侧开始巡查?”

  兵丁头目狠狠地在随从的脑袋上拍打一下,冷冷地回答道:“当然是两侧同时巡查!我负责北侧,而你带着两个人负责南侧,不得遗漏下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以后有意外发生,你我可都逃脱不了干系!”

  随从应声答道:“是!一切听从首领吩咐!”

  “不是听从我的安排,是听从翠菊的命令,是翠菊懂吗?”兵丁头目的语气极其苛刻,想必在他的内心,整个圣落村是只属于一个人的,那就是翠菊。

  对于这种态度,依朵向来很是反感,她曾经不只一次地在私下抱怨过,为什么圣落村里不能施行民主的讨论政策,而要事事都向最高领导翠菊申请,这样不仅程序繁琐,更重要的是不能深得民心,总有一天是会发生民愤的。那时听到依朵抱怨的铃兰,很惶恐地捂住了依朵的嘴巴,低低地警告依朵,万万不能把相同的话说给第二个人听,否则没命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是很多和她关系好的人都要遭受到灭顶之灾。

  依朵忽然站到兵丁头目的面前,伸开双臂拦住,她之所以要站在北侧内室的门前拦住头目,目的就是要把所有兵丁的注意力集中到北侧,而不是南侧。果然,她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兵丁头目的怀疑,他目光狠毒地盯着依朵,阴森森地说道,是不是北侧室内藏着不能见人的秘密呢?你最好识相点,查出来是一个结果,在你的阻拦下,我们查出来又是一个结果。两种结果的惩罚是两个性质,这一点你应该想清楚。

  依朵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硬生生地回答道:“我也应该提醒你一下,现在停止脚步是一个结果,进去后什么也没有发现在停止脚步,又是一个结果,这两种结果的性质也是截然不一样的。到时候,把事情告诉给翠菊老太,你恐怕还么有能力担当的起吧。 另外,我警告你,北侧室内不是我的,是属于铃兰的。”

  依朵的话让兵丁头目为之一愣,他暗暗地思考着,甚至后退了两步,他在权衡利弊,惩罚和立功就在一步之差,考虑良久之后,头目忽然站到依朵的面前,用力拨开依朵,带头闯入了北侧室内,而站在南侧室内的兵丁也跟着进入了北侧室内。

  依朵的心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些兵丁真的敢进入圣殿随意巡查,想必一定是得到了翠菊的暗示,喜的是,这些兵丁一定会在北侧室内仔细搜查一段时间,这就给她等待铃兰的出现赢得了时机。铃兰在出门前曾经告诉过依朵,她会很快就回来,看来铃兰一定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情况,否则她早就应该现身了。

  一阵破碎翻动的声音之后,兵丁的头目带着愧疚和愤怒的表情走出房门,看着面目表情的依朵,刚想道歉,又把话吞进肚子里,随即脱口说道:“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北侧室内没有铃兰,她该在这里好好地守护圣殿,她去了什么地方?”

  依朵一惊,没有想到头目竟然又是反手将军,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明白她的话一旦被发现是谎言,对铃兰则是莫大的伤害。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平稳地传来:“不知道兵丁统领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所有人顺着声音望去,出现在圣殿门口的人正是铃兰,她穿着一身素衣,让人感觉到高贵典雅,不可玷污。兵丁头目只知道理亏,急忙俯首施礼,说道:“我们不是有意冒犯,请治愈巫女见谅,我们只不过是在例行公事。”

  “那么公事是不是已经例行完毕了呢?”铃兰声音冷冷地问道,“我刚刚出去把祭奠用的圣物进行一下日光沐浴,吸收日光灵气是法器每隔一段时间必须进行的程序,这个也需要对你统领大人刻意地汇报么?我在对法器进行灵气测试的时候,忽然感知到我的室内出现了异常情况,来了才知道是统领大人在例行公事啊。不过,我的法器没有完成规定的日光灵气测试,这个责任到底是该由谁来负责呢?”

  此言一出,兵丁头目立刻呆若木鸡,站在一侧的依朵暗自偷笑,但想到尚在修养的若兰,便缓缓走到铃兰身边,装作和事佬一般,淡淡地说道:“姐姐,这些事情也不能全怪兵丁统领,他们也是有苦衷的,他们完全是为了保卫我们的圣殿不受到任何邪气的侵袭,是情有可原。至于法器没有按照规定完成测试的事情,我想,只要我们都不说,是没有人会责怪我们的。只要我们抽点时间,在祭祀开始前对法器测试完毕,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

  兵丁统领急忙附和,脸上的冷漠也改成了讨好的鬼笑。

  铃兰挥手,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狠狠说道:“你们快点离开,趁我还么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马上消失,否则我现在就去找到翠菊老太,把你们的干的好事都捅出去,到时候看谁能承担的起!”

  兵丁统领一边连连道谢,一边灰溜溜地带着众人撤离出圣殿。当兵丁的影子彻底消失之后,铃兰看看依朵,两个人一块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找到了么?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了。”依朵疑惑地看着铃兰的身后,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子。

  铃兰暗暗地笑了,带着神秘的笑容走进了南侧室内,依朵便疑惑地跟在身后,当打开门的一刹那,依朵惊讶地呆住,她看到病床上的若兰展露着无比幸福的笑容,而她的身边便是精心照料她的悠君。

  铃兰的笑容更欢快了,她声音柔软地告诉依朵,“你应该能猜到,我会直接用空间转移的方式把悠君直接转移到若兰所在的房间的,要知道把他带到村子的公共场所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一旦被别人发现,我们的小命都会没有了。”


第3章半世丹药


  依朵猛然拍打自己的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兴奋地对若兰说道:“你现在真好,都有了归宿了,像我和铃兰注定这一辈子都要守候着圣殿,这是我们一生都无法改变的悲剧啊,自从我们降生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我真的很羡慕你。”

  依朵不自主地露出悲伤的神情,她凝视着悠君,那种眼神里充满这向往、爱恋、悲伤、无助。一切的感情在一瞬间杂糅在一起,这让一旁的若兰和铃兰都跟着黯然神伤起来。

  若兰感同身受一般紧紧握住了悠君的手,悠君坚定地说道:“放心吧,若兰,我今后一定有一生的爱恋来怜惜你的。”

  若兰含泪点点头,她的瞳孔开始慢慢放大,竟然咳嗽两声,一旁的铃兰急忙用灵气输送若兰体内,焦急地说道:“她现在体内寒气太多,是不能动用太多真情的,否则对身体极为不好。悠君,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真的会对若兰好的是么?”

  悠君坚定地点点头,几乎快要把内心挖出来给铃兰看了,他拍着胸脯,那里是心脏的位置,他在表明的他心是可以照日月的。

铃兰缓缓点头,轻轻扶起若兰,对依朵说道,“你现在去我的室内,在靠近床铺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有专门治愈若兰伤情的半世丹药,快点给若兰拿来吧。”

  依朵却愣住,盯着铃兰,不安地说道:“半世丹药是你用灵气耗尽半个世的功力才炼制而成的,专门是为了救治族类统领,以防在浩劫来临时,我们族类灭亡所储备的。你这时拿出来,一旦东窗事发,那结果可是无法想象啊。”

  铃兰的眼神忽然间锐利起来,她狠狠地盯着依朵,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难道若兰不是我们的好姐妹么?难道你已经忘记了若兰曾经救过你一条命么?”

  “我当然知道,我时刻提醒自己,若兰是我的好姐妹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半世丹药的事情关乎到我们整个族类啊。”依朵依旧没有动的意思,她在深情地看着铃兰,希望铃兰可以改变主意,不要一意孤行。

  可是铃兰显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朵,一语不发地朝房门走去。此时,若兰和依朵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喊声,她们一同拦下了铃兰,铃兰站住缓缓地回头,抽泣一下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缓缓地说道:“没有事情的,我心里有数,我能够在浩劫到来之前重新把半世丹药的数量弥补上的,而在我们圣落村里,如此让我铭记内心的爱情仅仅一次,或许此生我再没有缘分看到让我感动的场面了。”

  依朵愣住,她缓缓地从铃兰身边走过,低低地说道:“姐姐,你说的很对,刚才是我错了。”

  当若兰服用下半世丹药之后,她的身体内迅速聚集了灌注全身的灵气,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如此清爽的感觉,她更没有想到这样治愈的最好丹药能让有幸服用,她更没有想到在自己灾难到来的时候,她还能拥有如此肯为她舍生取义的好姐妹。

  悠君自然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平静的氛围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营救的若兰呢?这一切看起来太过让人琢磨不定了。”

  铃兰和依朵微笑着对视一眼,眼前闪现出淡淡的光圈,往事忽然历历在目,时间瞬间倒退到若兰出事的时候。

  那时铃兰正在和依朵下棋,一盘棋局没有下完,依朵便想着不下了,她下了三盘,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她略有愤怒地盯着铃兰,指着圆孔的窗户,忽然大声说道:“你看,窗外有谁在偷听我们说话啊?”

  铃兰一惊,急忙抬头看去,窗户安安静静地,外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棋局的布局已经改变,她怒色道:“输不起也不能这样耍赖搞小动作啊,这可和你巫女的身份太不相符了。”

  依朵不愿意承认自己刚刚动过棋子,撅着小嘴一下子把棋局全部大乱,大吵着:“好了,不下了,这一盘算我们和棋吧。”

  铃兰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女生,她不想和依朵在这么点小事情上起什么争执,便爽朗地答应下来。也随即话锋一转,神色犹豫地说道,也不知道现在的若兰怎么样了?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过若兰是什么邪恶的灭绝族类的罪魁祸首。

  依朵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是这样一种感觉,论资质上,她比我们两个都好。从性格和人品上,她也不在我们两个之下,怎么能就成为最为邪恶的魔头了呢?我始终感觉她的事情一定隐藏着一个可怕的背后。”

  铃兰暗暗点头,决定寻找若兰的下落,用移形灵力的追踪功能开始寻找若兰的下落,在圣落村内,也只有铃兰这样能和若兰惺惺相惜的人才能用这种方式来寻找若兰,因为这种方式的前提是,灵气和若兰的灵气对接之后,要得到若兰的同意,发送灵气的人才能得知若兰的准确位置,如果若兰不同意和灵气对接,那么谁也别想知道若兰真正的藏身之地。

  依朵暗暗地给铃兰加油,并也有了隐隐的担心,她害怕铃兰释放出的灵气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行动,那样对于铃兰来说,是空空地耗费自己的灵气。

  忽然,铃兰猛然惊醒,瞪大眼睛望着苍白的墙壁,身体微微颤抖。

  依朵急忙搀扶住铃兰,不安地问道:“有什么情况呢?若兰现在怎么样了?”

  铃兰慢慢稳定心绪之后,颤抖地说道:“她现在有危险,而且生命危在旦夕,她所在位置充斥着极寒的阴冷,她在接收到我的灵气之时,所向我发送的求救波段里甚至也包含着极为阴冷的气息,所有我刚才会感觉到一阵寒冷,从而不自觉地颤抖。”

  “那怎么办?我们想去救她,但不能破坏村子里的规矩,擅自离开圣殿啊,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们的罪过可是无法想象的啊。”依朵忐忑不安,左右为难。

  在一阵孤冷的沉寂之后,铃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坚定地对依朵说道,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先救人最重要,至于神殿内的情况只有靠你自己来维持了。

  说完,铃兰便运用移形的方式去营救若兰了。并在把若兰救来之后,在给若兰疗伤之际,接收到了悠君的灵力,从而和悠君取得联系,并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救了悠君的性命。

  如果说欠债还钱的话,铃兰现在所借出去的就是两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是若兰,一个是悠君。

  淡淡的光圈瞬间消失,铃兰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悠君,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跪倒在地,感激地给铃兰施了一个深重的礼。铃兰急忙搀扶住悠君,一切都已经过去,这些表面上的客气已经显得虚无缥缈。

  “我只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铃兰郑重地对悠君说道,“我只求你以后能好好地照顾若兰,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真心。”

  悠君坚定地点头,一片赤诚从他的眼睛里投射出来。

  依朵被感动,偷偷地擦拭脸上的泪痕,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插嘴说道:“对了,村子里现在对若兰施行了血虫的追踪,她之所以没有被找到的原因是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村子里最圣洁的地方,一旦她脱离了我们这里,恐怕被找到的日子就是一个迟早的结果了。”

  悠君猛然一惊,血虫的能力他早就知晓,那是对最具邪恶的势力才使用的追踪的方式。惊恐和愤恨一时间涌入悠君的血脉中,他不明白为什么若兰的父亲要用这种方式来追踪自己的亲生女儿,作为父亲应该很清楚,一旦血虫被蛊咒所控制,不完成任务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那有什么方式能让若兰躲过这场劫难呢?”悠君用恳求的眼光望着铃兰,在他的心理,现在唯一一个有能力救得若兰的人就是铃兰了。

  依朵叹口气,声音悲伤地说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血脉的转移术!”

  铃兰同样哀伤地叹口气,跟着说道:“依朵说的没有错,确实只有这么一种方式了。而实施这种转移术的人不能是我,更不能是依朵。”

  “那是谁?!”悠君听的似懂非懂,他隐隐感觉到又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钻进他的内心,而他的内心已经积攒了太多的不幸,每每多出一个,他就是多出一份更为酸痛的悲伤。

  铃兰凝视着悠君,这引起了悠君的警觉,铃兰慢慢地点头,肯定地说道:“你猜测的没错,那个人就是你!只有你有这种能力解救若兰。”

  依朵扶起若兰,轻轻地说道:“现在你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在这里做法太危险,一旦灵气泄漏被翠菊感应到,反而是前功尽弃。”

  铃兰语速突然加快,她拉起悠君和若兰的手,在一阵旋风旋转包围中,她淡定地说:“我们现在就回到悠君的住所,我会把转移术用最快地方式交给悠君,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们两个人的造化了。”

  悠君和若兰紧紧地闭上眼睛,在他们的心里,现在的转移既是逃离也是浩劫的预兆。

悠君家的正堂里。

  悠君的母亲坐在桌子旁,点燃泛着幽幽光亮的煤油灯,一方洁白的手帕在她的手中慢慢被绣出五彩的凤凰,那光洁明亮的彩色中,凤凰似乎是活的一般,栩栩如生。

  雷毅半躺在床上,眼睛迷离地望着房梁,暗暗地自语,哥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母亲听到了他的话,疑惑地问道:“什么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你哥哥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去找城内的张神医讨教恢复体内元气的秘方去了么?”

  雷毅有些不安,声音跟着颤抖而无措,“是、是啊,他是去找张神医了,我是说他为什么在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第4章母亲的异常


  雷毅的话音刚落,风光变换中三个人顿时出现在了雷毅的面前,雷毅猛然一惊,差点惊呼出来,但是雷毅的母亲却依旧平静地绣着手里的丝帕,当凤凰的尾巴最后一针从手帕中穿过的时候,她才缓缓地抬起眼睛,凝视着铃兰,露出淡淡的怜悯之情。

  对于水月的丝毫不动,坐看风云的反应,铃兰自然暗暗吃惊,她轻轻给水月施礼,水月颔首答应,轻轻问铃兰是不是有时间在家中吃些宵夜,铃兰婉言谢绝。

  铃兰把悠君领到门外,小声把血脉转移的方法告诉给了悠君,并暗示悠君,她知道悠君的能力是可以去除掉若兰脸上的烙印,等到若兰恢复半成体力之后,悠君应该尽早帮助若兰去除掉脸上的烙印,只有那块标志性的印记彻底从若兰的身上消失之后,她才能算的上真正的安全。悠君毫不考虑地答应了铃兰所有的要求,随后铃兰化作一团疾风从悠君眼前消失。

  水月亲自下厨做了些可口的夜宵,端在三个年轻人的面前,奶茶、春卷、枸杞酥饼、青嫩小菜,三个年轻人一顿狼吞虎咽,摸着嘴巴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等到三个年轻人吃饭之后,水月不动声色地说道:“雷毅,你已经劳累一天了,早早地回屋子睡觉去吧。”

  雷毅愣愣地盯着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这么早睡觉过,他左右看看悠君和若兰,挤出一个笑容,尴尬地说道:“母亲,我现在根本不困啊,我还想和哥哥好好聊聊呢。”

  水月忽然生气地望着雷毅,大声地说道:“我说你困了,你就是困了,即便你不困,这些人也困了,你快点回去睡觉!”

  雷毅一惊,凝视着母亲异样的表现,知道母亲肯定是有话要单独和悠君说,便知趣地钻进了自己的卧室,并轻轻地关上了正堂的房门。

  当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悠君也警觉地看着母亲,不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颤抖的手不自觉地扎住了若兰的手,她也很紧张,手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丝冷汗。

  在沉寂良久之后,水月缓缓地说道:“悠君,你是我的儿子,你要干什么我清楚的很,我也不想干涉,只因为我了解到你们的心情,懂得你们之间存在的真挚的感情。”

  悠君急忙插嘴:“母亲,谢谢您的理解。”

  水月摆手示意悠君不要插嘴,继续说道:“血脉转移术的核心在于需要一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负责双方血脉的流通和流量,也要及时地观察流速,当有异样排斥反应的时候,这个第三者还要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当机立断地处置。要知道血脉的转移关乎到两条生命的生死,如果不能掌控得当,失败的结果就是两条生命的瞬间消失,另外在做血脉转移术的时候,过程中不能有任何的打扰和丝毫的邪恶灵气的入侵。”

  水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愣愣地盯着惊诧不已的悠君和若兰,悠君惊异地问道,母亲,难道您知道可以成为转移术实施者的木巫女的事情么?

  若兰拉扯一下悠君的衣襟,不解地问道:“什么木巫女?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悠君现在还没有真正地了解若兰的过去和她身上注定的命数,而若兰对自己从小在圣落村长大,自然自信自己对巫女的前世今生都是了如指掌,可悠君所说的木巫女她却是从未听说过的,这让她暗暗生疑。

  若兰愣愣地把目光集中到水月的身上,希望从她的表情上得到一个答案,而水月轻轻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悠君很兴奋地趴在水月的膝盖上,双眼露出满是希望的目光,在久久的对视之后,悠君转头对着若兰大声地说道:“若兰,你的命有救了!”

  若兰不解地问到:“你说的木巫女是怎么回事?把我现在整的很迷茫啊。”

  悠君淡淡地道出了刚刚铃兰在离去时对他说的话:“铃兰在走的时候悄悄地告诉我,如果想要你彻底摆脱血虫的追踪,只能通过血脉转移术,而血脉转移术本身不是很高深的法术,但却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第三者,所以她所能做到的就是把血脉转移术的方法告诉我,让我在明天开始就立即寻找木巫女。据她所说,在她们的圣落村外,唯一可以帮助我们的,也是能力最强大的那个人就是木巫女,她在浩劫中没有丧生,但却隐藏在平凡世界里,如果能找到她,自然是手到擒来。而如果在七日之内,我依旧没有找到木巫女的话,办法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通过我和弟弟的努力,还尝试对你进行血脉转移术。当然这种尝试肯定会有重重的风险,说不定我们会一起丧生,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我对你隐瞒不说,只说血脉转移术是一种平凡的法术罢了。”

  若兰理解悠君的心情,带着梨花雨的泪水点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一切都在他的心里。而此时的悠君迫切想知道木巫女所在的位置,恨不得现在就起身去寻找,甚至他已经暗暗在心里做好了下跪用毕生灵力换取木巫女搭救的准备。

  水月摆摆手,那丝微笑依旧挂在她苍老却恬静的脸上。水月缓缓地说道:“你跟着铃兰出去后,我就知道她会对你说出寻找木巫女的事情,作为母亲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到处奔波呢,我现在就告诉你木巫女在哪吧。”

  悠君急忙问了一声,在哪里?

  水月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淡淡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悠君猛然一惊,若兰也是吃惊不已,两个人看着水月真挚的笑容,知道这是一个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又是那么的隐秘,隐秘的让人面对美好现实的时候都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水月挑起煤油灯的光焰,笑容转成正色,她看着悠君说道:“事不宜迟,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你现在把你弟弟叫起来,让他无比用生命的代价来保证不让任何人侵袭我们,如果他不能完成的话,你们两个的生命无疑会双双隐逝。”

  悠君答应下来,一阵抱怨和关门声后,悠君进屋,轻轻地说道:“弟弟已经在门口把守了,不应该让他这么早睡觉,他现在正在困头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中说不出来的担心。”

  水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总不会来的。担心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记住,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事情,你们所要做的第一点就是冷静,然后是想出解决的办法,至于其他的患得患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无用之举。”

  悠君急忙拱手应承道:“孩儿谨记在心,请母亲现在告诉怎么样开始吧。”

  水月并没有接着走到若兰的床前,而是用眼睛来回看着两个人,平静地说道:“血脉的转移会带来一个后果,你们要现在想好。一旦你们两个人的血脉相互转移后,你们就会心灵想通,相互感知对方的一切,甚至是灵力上的损失和身体上的痛苦都会相互感知,这一点要远比一母双子的感应还要强烈,你们一定要想好。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你们中间有一个人会提前因为某种意外而死亡,而这种意外死亡也会带给另一个人无法活下去的机会。我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也好让你弟弟清醒一下头脑。”

  悠君立即说道:“母亲,不用任何考虑的时间,我现在就能给出准确的答案,我愿意。”

  若兰也同时做出反应,她深情地看着悠君,坚定地说道:“我更愿意陪着他一起死,我的命已经是属于他的了。”

  这一切虽然都在水月的意料之中,但看到这样的场面,她还是不免有些惊讶。她暗暗地擦拭了一下感动的泪水,大声地说道:“那好吧,就是现在了,悠君你把若兰轻轻地扶起,让她在床前的位置,而你坐在床尾的位置,你们买对面的盘膝而坐。你们的双手要十指相扣,你们的眼睛要轻轻闭上,你们要用同样的语速慢慢地重复一句相同的话,我的血脉从此永远属于你。然后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感知到什么,都要保持现在的平静。

  “好吧!”水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抬起上臂,一只手掌按住若兰的天灵盖,另一只手按住悠君的天灵盖,默念一些天数术语,在这些好不懂的声音里,悠君和若兰都做好了心静如水的准备。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一伙人要强行地进入院子,雷毅正在大声地和来人争执,并用心灵感应的办法及时地通知悠君,有强人要进入正堂,马上中止血脉转移术。

  水月的灵力刚刚从体内逼出,她急忙收回,身体被轻轻地反弹一下,险些栽倒在床边,是悠君及时地拉住了水月的胳膊。水月叹口气,说道,看来天意总是不随人愿啊。

  悠君咬下牙齿,腮帮的青筋蹦起,他看了看对面的若兰,她竟然还在轻轻闭着双眼,看来她已经进入到了心静如水的境界,悠君轻轻摇动若兰的肩膀,若兰却没有任何反应,悠君忽然紧张起来,水月也露出了紧张的眼神。

  “不好,刚刚我的灵力已经从体内发出,虽然很少,但是对于现在病情较重的若兰来说,那点灵力显然在她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循环血脉,没有得到我及时的输送,她原有的血脉正在抵抗着我的灵力,两者抵抗的结果只会让若兰的病情进一步地加重!”水月紧张地盯着若兰,手掌暗暗抚摸若兰的任督二脉,脸上愁容紧凑,连连摇头。

  与此同时,大门已经被硬生生地撞开,一伙人闯进正堂,悠君急忙跳下床,伸开双臂拦住这些人的去路,大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第5章县城的规定


  带头的人上下打量一下悠君,他的脸上留着一条干巴巴的刀痕,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身上却穿着冥城的差官制服,水月猛然把床上的布帘拉下,担心这些人看到躺在床上的若兰。带头的刀疤大汉警觉地想过去看看床上躺着什么人,被悠君用手推了出去,悠君并没有用力,却把这个人推倒在地,他带着哀痛的嚎叫从地上蹦起来,拔刀想和悠君拼命。

  雷毅及时地跑进来,拦住正欲上前的悠君,满脸堆笑地对刀疤脸说道:“大爷,我们知道您都很辛苦,这么晚了还要抓差办案,保护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让我们这些无名小辈看着就心痛,这样,这些是点小意思,还请大爷们晚上吃一顿夜宵。”

  悠君缓过神来,原来雷毅刚刚没有出现的原因,是去了卧室取银子,悠君看着红布包裹的银子,知道那是雷毅积攒了整整一年的钱,心底莫名生出一阵悲酸。

  刀疤脸掂量了一下银子,分量十足,脸上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一边看这悠君,一边对雷毅说道:“还是你小子有眼力价,比这个家伙强过百倍啊。不过,你们在床上到底藏了什么人,肯花这么大价钱大发我们哥几个走?你以为我们哥几个是吃干饭的啊,越是银子多了,越不能要,你们这里肯定有事情!”

  刀疤脸的话音刚落,他就大手一挥,冲着床铺就想闯过去,床上的布帘瞬间被水月掀起,她咳嗽着说道:“官爷,我一个老妈子患上了重病,是不想传染给官爷,有什么问题还是距离我远点问为好。你们都是有老有小的人啊,因为查我一个没有用的老妈子而感染上麻风病症,着实地没有价值。”

  刀疤脸猛然愣住,看看身边的众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雷毅再次赔上笑脸,保持着一份神秘,在刀疤脸的耳边低低说道:“就是这个原因,要知道咱们县城的规定是,的上这种病的人必须及时上报,病重的人还要在官府的监督下安葬。我们兄弟二人也是孝顺的人,所以就不想烦劳衙门来做官医检验了。”

  刀疤脸点了下头,把银子揣进怀里,大手一挥,众人纷纷离开了屋子,雷毅跟随出去,而悠君紧张地来到若兰身边,她依旧昏迷着,身体也跟着渐渐地发凉。

  等雷毅一脸悲愤地走进正堂之后,悠君焦急地说道:“弟弟,快点给若兰熬制些恢复体力的药吧,她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支撑了。”

  雷毅急忙来到若兰身旁查看,通过望闻问切四步之后,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没有什么大碍,我熬制些丹药,让她服用后就可以在明日苏醒过来。”

  听得雷毅的话后,悠君才缓缓地舒展开自己的内心。

  第二天中午的阳光明媚火热,水月和雷毅在一起吃饭,而悠君则守候在若兰的身旁,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生怕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若兰会从此就一睡不起了。

  雷毅看得有些发笑,轻轻地对母亲说道:“哥哥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情,恐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水月则没有任何表情,在放下碗筷之后,她甚至长长地叹口气,这让雷毅疑惑不解。水月的手指很纤细,虽然她的年龄早已过去半百,但是她对自己的手保养地比年少的姑娘都要仔细,她的中指上戴着一个翠绿的戒指,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放光。

  雷毅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母亲戴过这样一枚戒指,不禁愣愣地问道:“母亲,这个戒指是父亲送给你的么?是定情信物?”

  水月缓缓摇动脑袋,伸出五根纤纤细指,仔细地端看中指的戒指,低低地说道:“这哪里是你父亲送给我的,我们结婚的时候从来么有什么定情信物,只靠一句诺言而已。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劫难,只有对生活的无限向往,所以人都是很单纯的。”

  “那么,这枚戒指有代表着什么呢?”雷毅不解地问道。

  水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灾祸,只有灾祸来临之前我才会把它戴在手上,想起来上次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雷毅猛然一惊,悠君也紧跟着大喊一声,雷毅颤抖一下,想悠君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充满喜悦的脸。悠君欣喜地大喊着,若兰醒来了,若兰醒来了!

  雷毅急忙赶过去,给若兰把脉,她的脉象果然平稳了很多,看来她的身体先天素质极好,即便是灵气浩劫和遭受到外部的侵袭,她依旧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雷毅跟着露出欣慰的笑容,低低地对悠君说他要再给若兰熬制一副药,进一步地帮助若兰恢复病情。

  水月走过来,正色地盯着悠君,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现在马上要把若兰脸上的印痕驱除,不能再耽误任何时间了。若兰昏迷的时候,我是担心她不会醒来,所以没有敢让你这么做,但是现在她已经醒来了,你必须抓紧时间给她驱除印痕了。要知道血虫是不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保持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安静生活的。”

  悠君倒吸一口凉气,不安地盯着若兰,在用眼神征求若兰的同意,若兰轻轻地眨眨眼睛,喃喃地说道:“放心地做吧,我能承受的住!”

  可是悠君依旧没有动手,他看着水月,不安地问道:“母亲,若兰现在的身体能否再次收到外部灵力的侵袭呢?虽然取出烙痕并不像血脉转移那样付出极大的灵力,可是按照若兰脸上烙痕的程度来看,那也不是一件可以忽视的事情啊。”

  水月沉默不语,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悠君,这让悠君不知所措,他知道母亲的脾气,如果不按她所说的做的话,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母亲制定的家法。悠君咽口吐沫,用试探性地口吻说道,要不这样,先等雷毅把最后一副药给若兰吃了之后,我们再行施术好么?

  水月沉思片刻,轻轻地点头。

  雷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出现在若兰的面前,雷毅把药交给悠君,由他来一勺接着一勺地喂若兰服用,那样子亲密地让所有风华正茂的人羡慕。

  其实若兰说的没有错,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深了解的,她没有逞强,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出了自己的能力,她没有在悠君的施术过程中昏迷,她的脸上甚至始终洋溢着一份笑容。一想起自己马上就可以恢复原有的容貌,若兰的心理就洋溢着一种幸福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愿意把自己丑陋的容貌展现在自己最亲爱的爱人面前,若兰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即便水月没有说出马上施术的话来,她或许也会提出让悠君帮助快一些驱除脸上的烙痕。

  整个驱除烙痕的过程仅仅用了半炷香的功夫,悠君一点一点地试探着用灵力逼出若兰脸上烙痕的封印,他开始没有敢用全力,始终是渐渐增加灵力,他生怕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生怕自己的失误会导致若兰的昏迷甚至是消失。

  当烙印的封印彻底驱除之后,悠君用铃兰交给他的那副特质的丹药敷在若兰的脸上,奇迹就是在那一刹那发生的,斑驳的脸忽然长出了白皙的皮肤,分割的伤口完美地愈合。

  “这就是治愈巫女所独有的本事,其他人再也没有这种能力。”水月淡淡地说。

  悠君惊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不解地说道:“母亲,难道你早就知道铃兰是圣落村的治愈巫女么?我不曾向你提起过啊。”

  水月微微露出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笑容,说道:“你是从来都没有向我和雷毅提起过,但是当你从袖口中掏出那味丹药的时候,我就知道铃兰是治愈巫女了。”

  悠君瞬间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原来母亲并不是自己之前所想象的那样,她其实什么都懂得,她所知道的事情远远超过他所能想象的,而母亲之所以甘愿做这样的平民百姓,多半是因为她经历了生死的浩劫的缘故。

  “那么什么时候进行血脉转移呢?一日不进行血脉转移,若兰就一日处在危险中啊。”雷毅紧张起来,他被水月在饭桌上所说的话所传染,他知道母亲从来不会对他说谎话,母亲嘴里的那场劫难必然会发生,他在给若兰熬制药的时候,他隐隐感觉到,母亲嘴里的劫难大半和若兰的出现有关。

  水月摆摆手,叹口气道:“三日后吧,她现在的体内还没有达到施行血脉转移的要求。是我昨晚太过心急了,要不然也不会让若兰整整昏迷了一个夜晚。”

  若兰急忙想给水月施礼,却因为身子太过虚弱不能从床上起身,便缓缓地说道:“伯母,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水月摇动着脑袋,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神情悲伤地说道:“不用说这些了,我们家以后和你无法分开了,这个是天意,是我没有能力改变的。”

  “三日之后。”若兰喃喃道,神色莫名不安起来,“三日,是不是一个劫难的开始呢?”

  悠君轻轻挽住若兰的肩膀,用温柔的声色低低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担心。” 

一转眼三日而过,夜晚的月光有些朦胧,弯弯的月牙把院子照的雾蒙蒙一般。

  雷毅没有像上次那样呆呆地站在门口,而是在门口外摆上了仿进迷阵,左右各有一处石雕,石雕看似是在门口的装饰,其实是附着上灵力的传送系统,一旦有人距离五十米之外,石雕就会把第一层信号发送给雷毅,而雷毅则在门口内侧负责应付。


第6章谢谢你们


  当雷毅无力阻挡的时候,他会把第二层传送系统迅速启动,及时地通知正在作法的水月,而水月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缓缓地收回灵力,并进行中止处理,保障若兰和悠君的生命安全。水月依旧不放心地还在正堂的门口放置了用灵力隔阂的屏障,一旦有邪恶的灵力入侵,这道屏障会在第一时间把灵气阻挡住。

  悠君和若兰面对面笑了笑,自觉地摆出水月上次所说的姿势,并安静地闭目,用最短的时间把心情平静下来。

  如果说最高的异能法力需要先天潜质和后天的刻苦努力,是需要通过艰辛的努力去追求的,那么心如止水的境界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平常人是断然难以达到真正的心如止水。水月看着悠君和若兰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是很放心地故意将盛放药的碗碰落在地上,一阵清脆的响声之后,悠君和若兰依旧安静如水,到是门口的雷毅突然低声地问了一句,什么事情?

  水月轻轻地回答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

  雷毅噢了一声后,继续在门口处守候着,水月满意地点点头,一只手放在若兰的天灵盖上,另一只手放在悠君的天灵盖上,串串咒语开始在正堂的空间内飘散,三道寒光从三个人体的后脊背上逼出,虽然强弱的光亮不一样,但是这是异能人生命的最好证明。

  水月的灵力搭建起一道血红的通道,悠君的灵力缓慢地输入进若兰的体内,入口便是若兰的七窍。与此同时,若兰体内的受损的灵力也从自己的体内慢慢逼出在水月的通道内避开悠君,输入到悠君的七窍之内。

  这个过程从刚开始的灵光隐若不清,到光圈照亮整间正堂,虽然慢慢地惨淡下来,最终两股灵力在水月搭建的红色灵力通道内彻底交汇完毕。

  当一切结束之后,水月闭上了双眼,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而悠君也跟着睁开了双眼,他的额头满是汗水。他并没有急着去擦拭自己的汗水,而是轻轻抚摸若兰的额头,但若兰似乎再次昏迷了,竟然没有感触到悠君的动作。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悠君不安地看着水月,希望能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答案。

  水月舒了一口气,“她的体内灵力正在循环,她正在试图接收灵力,很快就会好过来的。”

  水月的话音刚落,若兰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愣愣地盯着水月,又把目光转移到悠君的身上,声音极为虚弱地说道:“已经成功了是么?”

  悠君兴奋地点头,水月冲着门口呼唤雷毅可以撤去一切安全设施了,雷毅将早已准备好的恢复丹药给若兰送进嘴里,一时间若兰重换了新生,她的眼角流淌出了两行热泪。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若兰一边擦拭脸上的泪痕,一边依偎到了悠君的怀中。

  水月盯着一对甜蜜的情侣,忽然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暗许对方,那么不如当着我这个长辈的面确定婚期吧?总是这样有名无份地在一起,难免不会遭到旁人的讥讽。我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但这时候是关键时期,还是趁早把事情办妥为好,不要在以后的日子里落下什么遗憾,你们说呢?”

  悠君一时有些难以接收,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看着若兰,想先听从她的意见,若兰则注视着水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淡淡地说道:“一切听从妈妈的安排!”水月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雷毅则也高兴地蹦了起来,没有想到自己马上就有嫂子了,他的心情高兴地几乎可以胜过生日的庆祝。

  悠君紧跟着也点点头,肯定地说道:“那就请母亲做一切的安排吧。”

  雷毅插嘴道:“我来布置婚房,明天我就去买炮仗,一定红红火火的。”

  可是雷毅刚刚把话说出口,神色就悲伤起来,他捂着酸楚的鼻子,眼泪也跟着流淌下来,众人极为不解,为什么在刚刚来到的欢喜面前,雷毅竟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暗自哭泣呢。雷毅抹了一把眼泪,解释道:“不是的,我是想起了被官兵抢走的银子,如果有那些银子的话,哥哥的婚事一定能办的很体面。可是,眼下我们的生计都是一个大问题,又怎么能把哥哥的 婚事办的体面呢,这可是人生最重大的事情啊。”

  水月拍打雷毅的后背,轻轻地露出一丝微笑:“我的卧室内还有一些首饰,我这一把年纪了,要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明天你就把它们当掉,换来银子足够你哥哥的婚事了。”

  若兰忽然想从床上起身,被悠君拦住,她苦涩地看着水月,愧疚地说道:“不用了,我和悠君只要能在一起就可以,我不求什么体面,还请母亲把那些首饰留着,我相信我和悠君都不会在意表面上的虚华的。”

  悠君急忙拦住水月的双膝,跪倒在水月的面前,坚定地说道:“若兰说的很对,我和她只要能在一起就足够了,外界怎么看,我们并不在意的。”

  水月则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她看着门外的夜色,弯弯的月亮更弯了,夜色也跟着更加朦胧了,寂静,只有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开始寂静地沉思起来。

  忽然,雷毅嬉皮笑脸地打破了这种死寂,说道:“是不是,以后我哥哥和嫂子就是同一个人了呢?他们已经心灵想通了啊!”

  悠君和若兰同时微笑起来,并没有回答雷毅的问话,而是继续观望着门外的茫茫夜色。 

夜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一声凄厉的喊声从正堂内忽然传出,在一旁守候的悠君猛然被这种私心裂破的鼾声所惊醒,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四下里观望,同时点燃明灯。

  夜依旧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若兰呼呼喘气的声音,悠君附在若兰的身旁,低低地问道:“怎么了若兰,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

  若兰轻轻地点头,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她在接受血脉转移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这么多的汗水,她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窗门,那里只有白色的窗户纸。

  “看来,刚刚的一切真的是一个梦而已。”若兰惊魂未定地说道。

  而悠君则关心若兰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他是来自巫女的家庭,他从小接收的教育里,很多都是有关梦境的。他从小就很深信梦境是可以传达信息的,梦境是可以预测未来的,甚至梦境是可以和现实进行交换的,当梦境和现实没有了界限,生活也就是没有了一个存在的根本。 悠君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在他身上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他仅仅只有五岁,一个巫女从他的门前经过,她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刻着竖行的甲骨文字,她停在悠君的面前,而悠君也放下了手里的泥巴人,两个人默默地注视着。虽然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就在当晚悠君就梦到了那个巫女,他不知道是不是巫女刻意要走进他的梦境里的,可是他很清楚这个巫女一定是一个有预知能力的人。巫女告诉他,一定要在十日内撤离现有的居住地,否则将会有灭顶的灾难。

  悠君把这个事情告诉给水月了,水月竟然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即便没有任何原因,即便水月也没有算出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还是把悠君带到了距离家的位置足足有十公里的位置,安置下来,就在十日的当口,天色正值正午十分,悠君原来的卧室莫名燃烧起一场汹汹的烈火,而这个时间里,悠君正在现在的屋子里睡午觉。

  每每想起那件事情,悠君的心理就会莫名地颤抖,他也从此落下了害怕梦境又感谢梦境的毛病。悠君愣愣地盯着若兰,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刚刚到底梦到了什么?快快给我说说。”

  若兰则摇动着脑袋,说:“这么可怕的梦说它干什么呢?说一遍我肯定就会害怕一遍。”

  悠君则解释道:“梦境有时并不是一段回忆而已,而是有特殊意义的,甚至是预知未来的先兆,这一点你必须要清楚地回忆一下。”

  若兰一愣,她没有想到悠君竟然如此地痴信巫术,心理也暗暗有些担心的若兰,犹豫一下后开始慢慢地回忆起刚刚的梦境了。

  “那是一个旋窝,滚滚的洪流把我带进了这个旋窝中,我努力用尽所有的办法挣脱,可是旋窝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我的灵力。我在生命即将消失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熟悉,也很美丽,是一位少女的眼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看着我就这样马上死去,也不会出手相救。我大声地呼喊那个人,她给我的只有冰冷的眼神,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最后我被旋窝吸进了最底部,在不知道旋转了多少了圈后,我的脑袋眩晕无比,我也就此停住在了旋窝的最底层。那里我再次看到了那双眼睛,我不知道她怎么跟着我一同死去,但是在旋窝的最底层我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流淌出了泪水。”

  悠君陷入了沉思,他静静地思考着这一切,喃喃不清地说着若兰听不懂的话:“旋窝说明你会遇到纠葛不清的事情,这是煎熬的代表。那双熟悉而又冰冷的眼睛,说明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在陷害你,那个旋窝就是她造成的,所以她不会救你,她就是想杀死你。而在杀死你之后,她愧疚了,所以留下了愧疚的泪水。”

  若兰静静地摇动着脑袋,她愣愣地盯着黑茫茫的夜色。

  忽然,若兰惊叫一声,悠君猛然一惊,他慌张地问道:“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悠君顺着若兰的眼睛向外望去,什么也没有,幽幽的煤油灯摇动着昏暗的火焰。若兰摇晃着脑袋,有些惊恐地说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情,我想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什么事情?”悠君的心也跟着若兰的紧张表情而颤动起来。


第7章预言


  若兰捂着自己心颤的心口,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刚刚的话提醒了我,这真的有可能是一个预言,虽然我想不出它到底是在预示着什么,但是我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这是一个预言。而且我所在的圣落村里,家族中的橙家是拥有特殊预测能力的家族,虽然他们家的预测能力随着时代的流逝而渐渐地消灭,但是他们家族的能力还存在,他们不能很明确的对我发送预测的内容,刚刚的梦境很像他们在对我的一种暗示。”

  悠君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如同坠落到冰窟一般寒冷。

  若兰继续说道:“我担心橙家已经预测到了我的具体位置,至于他们说不说,我就不敢确定了。还有,橙家是不是在给我一个忠诚的暗示我就更不能确定了,如果这个预示是朝着反面发展的,那么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悠君的脑子变得很浑浊,他不了解若兰曾经的历史,更不动圣落村里的秘密,只能在片面的话语中暗暗猜测这个梦境到底是福是祸。在沉沉思考到月牙降落之时,悠君轻轻地给若兰盖上了被子,若兰已经累的睡着了,而悠君一直在身边思考着。

  这一晚在貌似平静的氛围里慢慢地度过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院子里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人是人未到声音先到了。雷毅生气地迎了出去,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他现在对香寒的感觉可以说是仇恨,一想到香寒对若兰所做的事情,他就有一种想把香寒杀死的心。

  香寒看到雷毅后,愧疚地停住脚步,眼睛望着正堂的房门,大声地喊着:“若兰,若兰,我来看看你,能不能让我进去呢?”

  雷毅更加来气了,他伸出胳膊挡住香寒的去路,恶狠狠地说道:“你如果再敢对我嫂子做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香寒愣住,低低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嫂子?”

  雷毅露出得意的笑容,提高嗓门说道:“当然,若兰和我哥哥悠君是真心相爱,没有人能拦住相爱的人在一起,你想干涉,得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权力啊?”

  雷毅的声音里充满着嘲讽和冷漠,这些都被屋子里的悠君和若兰听的清清楚楚,若兰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低低地对悠君说道,人家是来看我的,我们这样对人家总归是不对的,虽然 她曾经有过错误,但是我们不能一棒子就把人打死啊,即便是罪大恶极的人也还给一个悔过的机会不是?

  悠君想了片刻,同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朝着雷毅大声地说道,弟弟,让她进来吧,若兰已经原谅她了! 

雷毅不解地回头看着悠君,满脸写着疑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道:“哥哥,我没有听错吧?若兰是不是身体不好,以至于她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了?要知道,就是因为她若兰才差点丢掉性命,而且是她把若兰的事情告诉给她爸爸的。”

  悠君叹口气,用劝慰的口气说道:“是这样的,这些若兰的心理都很清楚。但是她说的没有错,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该给她一个悔过的机会。”

  香寒猛然拨开雷毅的胳膊,一边喊着若兰的名字一边小跑着冲进了房门,而雷毅在想挡住香寒已经是不可能了。冲进房门的香寒带着欣喜的笑容蹲在若兰的身边,笑嘻嘻地问道:“若兰,你真的不怪我了么?”

  若兰被这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女孩子真的是没有办法,只能苦笑着点头。看到若兰点头,香寒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欢天喜地一般,然后又猛然蹲在若兰的身边,声音嗲嗲地说道: “看来还是若兰伟大,我就知道若兰没有那么小心眼。这样,我以后就当你的妹妹怎么样?我从小就特别渴望能有你这样一个温柔的,可以包容我的姐姐。”

  若兰愣住,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能这么得寸进尺,刚刚原谅她的过失,她就会恬不知耻地求人当她的姐姐。悠君似乎不同意,但当着若兰的面又不好说什么,于是他悄悄溜出房门,并和刚刚进屋的雷毅撞个满怀,雷毅正在气头上,看到悠君,长长地骂了一声,被悠君捂住了嘴巴,并拉出了房门。

  雷毅怒气冲冲地说道:“早晨起来,我还没有见来得及给母亲做早餐,就遇到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倒霉鬼,你们愿意原谅她也就算了,怎么我进屋子都不能了?”

  悠君做了一个轻声的姿势,低低地说道:“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我拉你出来是有事情求你。若兰的心软,这些我们都知道,原谅香寒我不得不同意,毕竟她父亲是咱们这里的县官,而且古人云,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是想让我们的家以后能更安宁地生活下去,所以也就同意若兰和香寒和解了。但是,刚刚香寒要求若兰当姐姐,这个我是万万不能同意啊,昨晚若兰做了一个噩梦,那个梦是一个预兆,我现在不能和你多说,我恐怕这个香寒会成为这个恐怖预兆的应验者。”

  雷毅急忙打断悠君的话,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个时候知道不行了,我比你们更了解这个臭丫头,她如果很优秀的话,我不早就接受她了么。你们啊,就是太幼稚。”

  说着,雷毅便走进了房门,可是刚刚走进便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雷毅愣愣地站在门口,这引起了悠君的警觉,他疾步也赶进了正堂门内,若兰已经被香寒轻轻地扶起,香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香喷喷的芝麻饼正往若兰的嘴里送着,一边喂着若兰一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地说着,怎么样啊,这个可好吃了,我平时从来都不让别人吃我的芝麻饼,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我的姐姐,在我心里和亲姐姐一样的,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

  雷毅缓慢地把目光集中在同样惊诧的悠君脸上,低低地说道,不用咱们劝了,人家已经成为姐妹了,这太让人难以接收了。

  悠君目瞪口呆地咽了一口吐沫,大脑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雷毅转身离去,甩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我去给母亲做早餐,你在这里看好戏吧。只要有香寒的地方总会上演最精彩的戏,最好的编剧都不会写出这么精彩的桥段啊。”

  厨房的烟囱里冒出了袅袅的炊烟,做好早餐的雷毅扑打着身上的灰尘从厨房里走出,正好遇到正想离去的香寒,香寒嬉皮笑脸地看着雷毅,挑逗地说道:“你有没有做我的饭啊?我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成为男友朋友,但是我已经是你的亲戚了,从此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雷毅怒色地看着香寒,露出鄙夷的眼神,冷冰冰地说道:“不要脸!你太没有廉耻了。”

  说完,雷毅便想走进母亲的屋内,告知母亲可以吃饭了,但被香寒拦住,她故意地站到水月房间的门口,大声地喊道:“雷毅!你竟然敢欺负我!”

  门忽然敞开,雷毅惊讶地看着门内的母亲,不知说什么好,而背对着水月的香寒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还用口语对着雷毅说道:“怎么样?想和我斗,你就等着挨骂吧。”

  香寒忽然转过身,带着哭声栽进水月的怀里,哭诉道:“伯母,雷毅现在看到我就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水月怒色地看着雷毅,狠狠地是说道:“就知道给我惹麻烦,人家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你是一个男子汉,就不能迁就女孩子么?”

  香寒转头做出一个鬼脸,得意地说道:“就是!”

  雷毅不敢和母亲争执,甩了甩衣襟,钻进正房,大声地对若兰和悠君说道:“吃饭了,我整天干活也是费力不讨好!还不如白吃白喝的人受宠呢,我什么时候变成奴隶了!”

  悠君耸耸肩,表示漠然。而若兰则温柔地安慰道:“其实,我看这个香寒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被娇生惯养地惯了,她是性格也就养成了这样大大咧咧。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其乐无穷,每天都会生活在阳光里。”

  悠君想了想,应声符合道:“你别说,我今天竟然也有这么一种感觉。”

  雷毅的怒气更大了,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把脑袋藏在手臂里,低低地发出了一阵嚎叫。

  忽然,香寒跑进了正堂房门,正当悠君和若兰惊讶中,香寒已经跑出了房门,雷毅的身边孤零零地多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子。

  门外传来了香寒的喊声:“这个是我送给你的,别追过来啊,你必须收下。”

  之后就是香寒小跑的脚步声和匆匆关门的声音,悠君带着笑容走到雷毅的身边,轻轻地拿起了那个红色的小木盒子,低低地问道:“我说你就不想看看里面放的是什么?”

  雷毅没有抬头,气愤地是说道:“她送什么管我什么事情,我是不会要的。”

  悠君不再理会雷毅,轻轻地掀开木盒子的盖子,里面射出一道明亮的光,那是一块北寒地带所特产的白玉,白玉被雕刻成一个马形,而雷毅的属性就是马。悠君不禁轻轻地赞叹一声,若兰也跟着赞叹道,果真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白玉的成型期越长就越富含丰厚的灵气,会给佩带者带来生命体征的融合,一旦遇到生命浩劫的关头,白玉的灵性是可以玉碎保全主人生命的,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宝物啊。

  若兰的话让雷毅抬起头来,愣愣地盯着悠君手里的白玉,白玉雕刻而成的奔腾的小马栩栩如生,雷毅暗暗生出了爱惜的感动。悠君在自己的胸前比了比,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带在我的身上真的很合适啊,反正弟弟已经决定不要了,而人家香寒也表明送出去的东西断然不会收回的,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给你们两个做一个中间人,我要了。


第8章许愿


  雷毅迟疑片刻,猛然伸手从悠君的手里把白玉马夺走,捂在自己的胸口,大声地说道:“以为我傻啊,挨了她这么多骂,她送给我件礼物全当是给我赔罪了,你当哥哥的怎么能占弟弟的东西呢。”

  雷毅乐呵呵地走了,他的心里竟然不再那么反感香寒了,想想刚刚香寒小跑着出走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的很啊。

  悠君空着手扭头看看若兰,两个人对视一眼,双双地笑出了声。

圣落村圣殿内。

  铃兰一手拨弄着窗台前的一盆君子兰,一边静静地思考着依朵刚刚说的话,而依朵则粉状淡漠地在自己的首饰盒里挑剔着,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她顺手拿出一根金色的簪子轻轻地插进发髻里,铃兰轻轻地叹口气。

  “怎么,不好看是么?”依朵淡淡地问。

  铃兰最后拨弄一下君子兰的枝叶,轻轻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正在考虑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说的很对,若兰从小就是在我们身边一起长大的,我们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在若兰的身上也不应该有什么异常才对。”

  依朵则看了看窗户外的阳光,淡淡的光线照射在时辰影像上,依朵关上盒子,同样叹口气说道:“我们到了每日清晨祭奠上香的时刻了,我去点燃燃香,你在这里慢慢地想吧。”

  铃兰看着依朵从门口消失的背影,心里顿时坠入了冰点,她感觉依朵在若兰的事情上表现的太冷漠了,缺少姐妹间应该有的关心。

  铃兰静静地起身,缓缓走出房门,却看到依朵正在跪倒祭拜,她在默默地许愿,虽然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在空荡的圣殿内,即便是一丁点的声音也会引起空荡荡的回音。

  “万能的神灵,我希望我的姐妹若兰可以渡过难关。万能的神灵,请帮助我们的村子不在遭受劫难,让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宁静健康的生活里吧。万能的神灵,如果可以实现我的愿望,我愿意用的一生奉献,我的一切尽可以全部索取。”

  铃兰默默的流下了眼泪,她完全没有想到在依朵冷漠的外表的掩盖下竟然有这么博爱的心,她慢慢地走到依朵的面前,依朵缓缓地起身,铃兰看见依朵的脸上竟然流淌着真挚的泪水,铃兰轻轻地擦拭依朵的泪痕,却被依朵用胳膊挡开。

  铃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真正的内心世界完全地隐藏起来呢?而且还是在我的面前,我是你最要好的姐妹啊,我们的生死都是仅仅地相连在一起的。”

  依朵走到了神殿的角落里,那里是神器摆放的地方,她一边用除尘的洗布擦拭着神器,在神器裸露出耀眼的光辉的同时,她淡淡地说道:“即便把心理话都说出来又有什么作用呢?若兰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在所有村子里的人面前,我们都要掩饰住内心的想法,如果我们不掩饰内心的想法,我们的生命就会不保,还谈什么梦想呢。再说,我们这么卑微的能力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已经尽到了最大的能力,我只能默默地祝福若兰可以拥有一段真挚的爱情,以后组织成一个温馨的家庭。”

  铃兰漠然,毕竟依朵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出反对的理由。在一阵沉默之后,铃兰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不能这样沉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如果能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看到希望的。”

  依朵淡淡地摇头,抽泣着走回了卧室,铃兰不放弃地追赶进去,当房门关闭的一刹那,依朵坚定地说道,好吧,我决定把若兰的事情查清楚了,我也不想看到若兰就这样一辈子不清不白地活着,就连她的家人都想着置她于死地,这是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啊。

  “对!其实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调查的思路,首先我们要了解关于村子的历史,弄清楚在若兰身上发生的异样反应为什么会引起众多村民的恐慌和憎恨,而了解这些事情的最佳办法就是查找村子的历史资料。”铃兰急促地说出了在肚子里积攒许久的想法。

  依朵忽然笑了一声,略带嘲讽地说道:“你喘口气,慢慢说啊。”

  铃兰尴尬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而存放村子历史资料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翠菊的书库,而那个地方平日里只有翠菊或者照顾翠菊饮食起居的小兰去,我想,我们可以从小兰入手,私自进入书库应该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么,我们应该选择什么时间去好呢?”依朵一边思考一边说着,“不如就是今天,我知道她每间隔七天都会在村子后山的草药田采取鲜嫩的红丹,回去给翠菊熬制鲜美的滋补汤,而今天刚刚距离她上次采草药的时间正好七日。”

  铃兰会心一笑,松松肩膀,趴在依朵的耳边笑嘻嘻地说道:“你和我完全想到一起去了。”

  夕阳下的圣落村后山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依朵和铃兰站在后山的制高点上观望圣落村的整体布局,错落有致的街道和规整的房屋,以及袅袅的炊烟,完全一幅世外桃源的画面。依朵忽然喊了一声铃兰的名字,铃兰朝着依朵胳膊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粉红衣着的少女挎着篮子缓缓地走进了田地,并在地头转着,寻找着成熟的红丹,摘下放进篮子里。

  铃兰高兴地说道:“她是一个人来的,没有人跟着。”

  依朵一句话也不说地向着山下跑去,铃兰在后面追着,依朵装作偶遇的样子闯进了田地,欢呼般地喊着:“小兰,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小兰被突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她愣愣地看着依朵,迟疑一下,挤出一个笑容,尴尬地说:“你也在这里啊,听说你们已经守护着圣殿了,恭喜你们啊。”

  “谢谢你啊!”依朵和铃兰同时说出,这让小兰再次感觉到莫名其妙。

  小兰继续低着头寻找成熟的红丹,“我还要给翠菊找成熟的红丹,然后给她做汤喝,你们知道的,她是最喜欢喝这种汤了,村子里专门开辟出这块天地就是为了给她喝汤的。”

  小兰开始向田地的深处走去,依朵急忙在后面跟着,假装对红丹很感兴趣的样子,不时指着青色的枝条或者红红的花蕾问小兰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小兰到底是伺候翠菊的人,脾气好的让人心生佩服,一圈转完之后,小兰走出田地,并在关门的时候忽然停住,脸色严肃,声音也跟着铿锵有力起来。小兰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两个肯定有事情找我,是吗?”

  依朵和铃兰同时愣住,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之前准备的一切台词和计划在小兰锐利的眼神下显得苍白无力,毫无作用。

  小兰愣愣地盯了一会儿两个人,见两个人面面相虚地都不说话,径直转身装出要走的样子,并警告般地说道:“如果你们再不说,我就要走了哈。”

  依朵急忙拉住小兰的胳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我实话实说,我们想进入翠菊的书库查找些资料。你放心,我们一定很快就完成的,也绝对不会把你出卖出去的,我们都是好姐妹,你知道的,翠菊这个人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去书库的,但是我们现在不去查资料又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就——”

  “就想到了我?”小兰插嘴说道,并用眼睛的余光斜视着一旁不说话的铃兰,她看了又一个难看的笑容。

  小兰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依朵继续做着说客,苦口婆心地给小兰做着思想工作,而小兰似乎是听不进去一样,她犹豫着,忽然问道:“你们必须把真正的意图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铃兰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如果给小兰说谎言,她和依朵早就准备好了至少三个,可是看着小兰这么真诚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让小兰得到的是一个谎言,在沉思片刻之后,她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要查找到若兰遭受到追杀的真相,我们相信若兰的异样反应一定有误会,她肯定是被冤枉的。”

  小兰竟然诚恳地点了点头,这让依朵和铃兰意想不到。小兰解释道:“说实话,我和若兰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也不相信若兰是什么邪恶的使者。”

  铃兰和依朵不自觉地握紧了对方的手,彼此的心理都乐开了花。小兰继续说道:“今晚我就会去给翠菊熬制汤,熬制汤的时间是一刻钟,而翠菊吃晚饭的时间通常是小半个时辰,而你们所能利用的时间就是在这小半个时辰之内。除了这个时间外,我都不能保证我们是安全的,我会在熬制汤的时候把书库的门打开,并在翠菊喝完汤前一刻钟把门关闭。至于你们如何行动,我都会装作不知道,我也没有能力保护你们,一切都看你们的造化了。”

  依朵一下子拽住了小兰的胳膊,左右摇晃两下,亲昵地说道:“小兰妹妹,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

  小兰也跟着调侃起来,鄙夷地说道:“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呢,我要当也是当铃兰姐姐的妹妹,你铃兰姐姐多知书达理啊,你太小孩子气了,你当我的妹妹还差不多。”

  铃兰在一旁不禁笑出了声,而小兰也正色说道:“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你们按时间行动吧,不能有时间上的差错,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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