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什米尔达尔湖,住在被水淹没的船屋连夜逃难的体验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达尔湖18平方公里的湖面,停着许多船屋,15.5公里的湖岸线,边上围绕着Mughal公园。它像一块碧绿的明珠,镶嵌在城市中心,纵使在零下的冬日,穿着宽大长袍的当地人也在湖边散步,他们热爱克什米尔的一草一木, 达尔湖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翡翠,Srinagar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绿洲。

 


 “船屋听新雨,陈案小叶荷,近水风波抖,远山云动虚,花船美人归,虹影跃余阳”,在达尔湖12号码头说下就下的阵雨里,六点十分太阳在西偏北的方向缓缓落下,我们乘上船身画满藤蔓,装饰着蓝色绣花沙发布的小花船,朝湖中心划去。



湖水清澈见底,依稀可见在水草间穿游的小黑鱼,灵活的躲过人的视线,藏匿在水深处。一般黄色小船上的年轻人喜欢奋力划桨,迅速地赶超周围慢悠悠闲荡的游船,还有很多兜售戒指首饰、当地特色热茶kehawa等的小船,他们看准时机朝游客靠近,一人紧紧抓着我们的船舷,一人抓紧时间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推销着“义乌制造“的景区产品。

 


快进到居民区的时候,我爬到船尾,坐在划桨老人身边,拾起另一幅船桨,模仿着老人的动作瞎划起水来。这里的船桨都是爱心形状,刷上油漆的鲜艳颜色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红桃皇后,又像骁勇的士兵的剑枪。



我问老人船桨做成这种特殊形状的原因,他娓娓讲述起莫卧儿时期的爱情故事,我还沉浸在故事的美好时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都是骗你的,这只不过是政府为了给游客一个难忘体验的小把戏罢了。”我也不恼不愠的慢慢说:“我到更相信之前的故事,毕竟故事都是基于现实高于现实的,说不定是你年轻时的经历呢?”

 

听到此言老者沉默许久,点燃一卷纸烟,吞吐了两口,长吁出一团烟雾:“我从出生起还没学会走路就在这条船上了,年轻时父亲让我去学做手艺人,去读书,那时年轻气盛浮躁的我可不愿每天面对一梭一纺车一坐就是八个月的枯燥生活,我只想要money money,毅然决然选择父辈的生活,操起船桨开始了船夫的重担,一划就是60年。如今父亲去世了,我也花60年搞明白了那个道理,可是过去的也就只是过去了。”


湖上早市

 

说罢他伸手给我看那长满粗糙老茧的厚实手掌,我轻轻触碰了那坚硬的表皮,抚摸间似乎看到老人六十年在这船上的浮沉一生,建造了新船,划断了旧桨,接待了新客,收起了旧帆。

 

我也就沉默的重复着划桨的动作,看着桃心状的桨掠过水面的点点波纹,恍惚间又回到了现实。眼前进到了繁华的湖面市场,由于城市用地紧张,人们将目光瞄向了这片圣洁的大湖,围湖造田,填湖建房成了主流趋势,被芦苇圈起的四方形区域就是一块一块的“水田”,房屋错落的建造在浅水两段,船屋造型各异,人们划行着自家的小船,生活在这片区域。

 


这是一种类似围海造地的东西,准确的讲是水上花园。因为这些“地”是浮在水面上的,久而久之会越来越厚实,越来越肥沃。长久的就可以住人种田了,就像阿姆斯特丹一样。达尔湖西南侧的土地全是这样垦出来的。这也是很多原来的船屋现在没法动的原因。因为他们被困在里边了。当然那是最初的原因,现在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动。或者在地上买房太贵,不如住湖里。


不知道是船禁锢了这祖祖辈辈的人,还是达尔湖养育了勤劳的克什米尔人民。无论是黄昏日落,还是清晨黎明,无论是大雨滂沱,还是艳阳高照,你都从未改变,一样的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却没有一生的焦躁和不安,所以这一切,献给美丽的达尔湖,水墨的色彩,丹青的笔墨间,一抹余阳,消逝在天边。

 


我们住在12号码头的swizerlandhouseboat,老板是喜欢带着睡帽穿着睡裤在外边闲逛的典型克什米尔帅哥,一顶棕黑色的自来卷中长发混着慵懒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满是绅士的韵味。

 

船屋隔壁住了两个一胖一瘦德国的好基友,他们在老板的船上呆了一月有余,初来乍到的我曾一度将他们误认为船上的员工指挥他们端茶送水,他们倒也不拒绝迎合了我的一切需求,后来得知他们也是住客时我感到很害羞,不过这也怨不得我的眼力劲儿,那个大胖子没事就划着老板的船四处晃荡接客,给新来的住客推荐好玩的冷门地,时不时讲几个德国式冷幽默,娴熟的宛如自己才是船的主人。

 


每晚7点左右斯利那加就开始下起阵雨,这天气变化的有些没有预兆,突如其来的雨滴落在行人的衣襟上,还没来得及躲进屋内就被倾盆而下的暴雨沾湿了衣裳,接连下了3晚的暴雨,电闪雷鸣间我们从离船屋不远处的餐厅往回赶路,头上顶着餐厅老板慷慨给予我们的食品包装袋做成的“防雨帽”,此番滑稽模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巡逻的士兵也露出难得的笑容,他们纷纷称呼我们为“amazing Chinese”。

 

雨中达尔湖


说来有趣,到达克什米尔的第三日,每晚7点过后就会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水涨船高,我们所居住的船旁边浮在水里的土地已经被浸没,我一直和同行的伙伴打趣,说不定醒来就可以看到睡在水中的自己。

 

好不容易乘船回到船屋,只见船屋甲板上搭的木板已被上涨的湖水淹没,临时搭起的木板桥摇摇欲坠,德国胖兄弟在上边蹦跳了几下证明,他这吨位都能承受的桥质量妥妥的,只是让我们连夜收拾好放在地上的行李,以免水漫金山时杀得人一个措不及防。

 


我们一边被窗外的雷鸣闪电吓得一惊一乍,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收拾行李,面对第二天醒来可能整个人都泡在水里的危险,我们应对的反应显得有些心宽,不是担忧水上涨后可能要连夜抢救漂浮的行李的窘迫,反倒是期待又兴奋。

 

直到水面快要漫过房屋门前的门槛,我们被迫不得不搬离到老城区内的民宿,当我们抗出屋内的行李时,那对德国兄弟在帮着老板抢救房屋里的棉被地毯,在水浸没以前尽量减少损失。胖兄弟看我们准备离开,大声吆喝道:“嘿,别走啊,这多有趣啊,免费的游泳池嘿~”边说边做了游泳的示意状,直接跳进水里朝我们走来。

 


说实话一路遇到这些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数月,深入到民风民情的外国旅客我是异常羡慕的,每天面对未知的风险他们显得极为乐观,全身心的去享受那些意外的惊喜,他嘲笑着我在这种情境下还穿了一双板鞋,并把他那双45码的大拖鞋脱下来示意我去感受一下达尔湖的馈赠,我轻轻用手去试了试水的温度,默默地擦干那透心凉的冰水将拖鞋还给他。

 

坐在小花船上往岸边划去,忽听得船屋上瘦小哥的呼喊:“嘿嘿,快回来,我们还没有告别你怎么就走了呢。”我也就只是侧身朝他挥了挥手,看着新的一批住客往船屋划去,哈,不知那两个活宝会和他们在这湖面发生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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