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胡适在绩溪的日子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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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胡适在绩溪完整生活的时间,只有九年而已。其后,便远赴上海求学。再到后来,曾有四次短暂的返乡:一次回乡养病,一次探母,一次结婚,一次奔丧。而后,再无其他。


虽然在家乡呆的时间比较短,但胡适的乡土感情还是很浓厚的。唐德刚先生在《胡适口述》的开头便提到,胡适曾强调自己是一个徽州人。还有早年他在北京大学任教授时,兼任绩溪同乡会会长,长达二十年之久。有时,同乡人希望保存他的墨迹作纪念的,他都是欣然挥毫满足要求,署名时总喜欢加上“绩溪同乡”或“徽州同乡”字样。


上庄的“小靡靡先生”

到上庄,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6年前的一个春天,我第一次走进上庄的时候,镇上只有一家旅馆,胡适故居的门票也才只要16块钱。而现在门票都涨到50块钱了,镇上的旅馆已经开得一家接一家。


在绩溪县城,每20分钟就有一班开往上庄的中巴车,因为修路,去上庄的路异常难走。我忽然想,1907年5月,当时在上海读书的胡适,由于患了脚气病,是如何坐着古老的轿子回家的。


胡适在后来的回忆中说,“我们徽州人得了脚气病,需得赶紧回家乡,行到钱塘江上游,脚肿就渐渐消了”。那种曾经为罗素赞美过的交通工具,人坐在其中,摇摇晃晃,悠然自得。关于坐轿子这种待遇,胡适自己也说,当时只有相对富裕的人才能享受,而贫穷的人则以沦落为抬轿子的轿夫为耻辱。据说曾经有一段时间,科举取士时也将轿夫这种职业排除在外,考官们要检查来考取功名的士子们的肩头,是否有磨出的厚厚的茧子。


不管岁月如何无情流逝,世间总会留下一些往事和故物让后人去追怀。当我来到上庄时,这种感觉便相当明显。胡适当年从上海回上庄需要好几天,而现在只需要几个小时了。正是因为这种交通的便利,胡适在上庄的故居,也成为了众多海内外旅游者朝拜大师的文化圣地。走在上庄街上,随处可见背着旅行包和拿着相机的外乡人,现在的上庄已然成了一个热闹的旅游小镇了。


一直载着我从绩溪到上庄的中巴车司机说,“以前没有公路,我们的祖辈就是顺着新安江外出去做生意的。这里是新安江的源头。”但是,当年14岁的胡适之没有走这条路,而是经旌德去了芜湖再坐船去了上海。“我就这样出门去了,向那不可知的人海里去寻求我自己的教育和生活——孤零零的一个小孩子,所有的防身之具只是一个慈母的爱,一点点用功的习惯,和一点点怀疑的倾向。 ”


胡适出生地是在上海,出生两个月后,他的父亲胡铁花,就赴台湾上任了。胡适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当时嫁给胡适父亲的时候,只有16岁。在胡适1岁左右,他就随母亲迁居到了台湾。甲午战败后,中日签订《马关条约》,将台湾割让给日本。胡适的父亲只好返回大陆,在厦门病故。


胡铁花最后的官职是台东知州,相当于现在的市长。在清朝,这个官职不算小,但他更闻名于世的是诗才。胡适曾谦逊自己不会写诗,但胡适的父亲胡铁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诗人。现在上庄胡适故居的墙上,还挂着胡铁花诗集的节选。这些诗写的奔驰、狂放而富有生气——“仰视飞云天外起,酒酣愁听大风歌”,在万马齐喑的晚清,应该是踔厉飞扬的。胡铁花病逝后,3岁多的胡适跟随才23岁的母亲辗转回到老家绩溪上庄。


在严父胡铁花生前的亲自教育下,小小的胡适已经认得七百多个字了。后来在上庄9年的生活中,胡适接受了比较系统的启蒙教育,像什么《律诗六钞》、《小学》、《论语》、《诗经》、《水浒》、《西游记》等等,到十一二岁时,就能把读到的小说转换成故事了,村里人因此都称胡适为 “小靡靡先生”(胡适乳名叫嗣靡)。


胡适日后回忆起那段时光,曾这样写道:“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的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诌诌的。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遂叫我做‘先生’。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先生’了。既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先生’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 ‘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先生也掷铜钱吗? ’我听了羞愧得面红耳热,觉得太失了‘先生’的身份! ”



除夕夜债主讨上门

现在的上庄,相比于几年前而言,少了份清雅静谧,多了份热闹与喧嚣。当年胡适从上海回上庄时,从小溪旁走过的那条无名小路,现在也有了名字——适之路,连带改名的,还有他生活了九年的村落——适之村。


也就是沿着这条适之路,穿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石板小巷,转眼之间便是他的故居了。走进大门,是一大片鹅卵石铺就的院子,院子正中立了一尊胡适的雕塑。关于这个院子和胡适的记忆,当地有这么一个传说。在一个初秋的傍晚,胡适正在这院子里玩耍,他的姨妈怕他着凉,好心叫他穿上衣服。谁料到他不但不领情,还说出了“什么凉(娘)不凉的,老子都不老子了”的轻薄话。


这句话刚说完,便被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胡适母亲听见了。晚上人静后,她让胡适跪在地上,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这段记忆,胡适在他写的《我的母亲》中有着详尽的记载,“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在上庄的九年生活,除了读书看书之外,究竟给了我一点做人的训练。在这一点上,我的恩师便是我的慈母。 ”


母亲为子为家的操劳,在胡适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最初、最深的回忆。这或许也正可以解释,后来胡适对母亲为他包办的婚姻,虽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坚持和江冬秀成亲的原因所在吧!


现在上庄胡适的故居中,还保留着胡适结婚时的婚床。说是故居,其实胡适真正有产权的,也只有两间房子而已。只是后来为了有这个故居,胡适的亲戚们也就将房子贡献出来,住到别处了。同时,把跟胡适有关的东西统统摆进来:戴过的眼镜,抽过的烟嘴,,好在当时的村支书看到这牌匾方方正正,正好可以放到屋顶做屋板,拿回了自家,这才被保留下来。


向我从头到尾解说的,是胡适故居的馆长——胡从。如果按照辈分来说,胡从算是胡适的族侄。胡从说,其实这间老屋,并不是胡家世居的祖屋,是胡适父亲胡铁花病逝后,二外公,即胡适二哥绍之先生动用铁花公宦囊遗银于1897年建造的。之后不久,胡家兄弟分家析产,胡适分得了两件厢房。掐指算来,如今这栋老房子也有百年的历史了。


胡从说,胡适与他的爷爷胡近仁交情颇深。当年胡适提议兴办上庄小学时,就是与胡近仁商量的。因此关于胡适在上庄九年的生活点滴,胡从也从他爷爷处知道少许。胡从说,当年胡适家姊妹众多,他母亲23岁便做了寡妇,这么年轻后母当家,大家庭中的很多人都很不拿她当回事。家庭大,开销大,矛盾自然也多,在胡适十三岁的时候,家里实在无力供他读书了,母亲便把他送到了泾县舅舅的药店当跑堂,后来还是胡适写信给远在上海的二哥求助,才得以继续上学。


当时,胡适家的大部分开销,都依赖于这位在上海做生意的二哥。而他的大哥,自小便十分败家,后来又染上了吸大烟的恶习,家里的香炉、锡茶壶都被他拿去当了。这还不算,后来家里值钱的家什被他当光之后,便在外到处赊欠,每到过年,胡适家的客厅总是聚集了一大帮上门讨债的债主,每人打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不肯走。这样的除夕,胡适在上庄生活的九年中,就遇到过六七次。



【二】


1904年,虚岁十四的胡适告别母亲,走出大山,随同赴上海治病的三哥去了父亲生前好友创办的私立学校读书,这一去就是14年。14年间,他一路梅溪学堂、澄衷学堂、中国公学、留美官费生、康奈尔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直到1917年胡适接到母亲生病的消息回国。回国后的胡适,只在上庄小住了一个月,便在当年9月去北大做了教授,这年,他只有27岁。 3个月后,胡适再次回乡,与他十几年前只见过一面的江冬秀结婚。


“洋博士”的山村婚礼

对于小脚女人江冬秀与“洋教授”胡适的结合,后人曾把此事列为民国七大奇事之一。在陶方宣先生写的《西装与小脚》一书中,对胡适的婚姻有着这样的描述,“张爱玲对这样的奇事很好奇,就去了胡适家,回来后说:‘他太太带点安徽口音,我听着更觉得熟悉。她端丽的圆脸上看得出当年的模样,两手交握着站在当地,态度有点生涩,我想她也许有些地方永远是适之先生的学生,使我立刻想起读到的关于他们是旧式婚姻罕有的幸福的例子。 ’”


江冬秀是安徽旌德江村人,她家与上庄只隔着一座大山。两家沾亲带故,有一年江冬秀的母亲到绩溪旺川胡适姑婆家串门,一眼相中了眉清目秀的胡适,拉着胡适的姑婆,一定要将自己的女儿江冬秀许配给他。,但是胡家败落了,江家却仍富裕。另外,江冬秀比胡适大一岁,刚开始,胡适母亲是不太想攀结这门亲事的,但江冬秀的母亲就认定了胡适,后来还托本家叔叔上门说媒。这样一来,胡适母亲就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加上算命先生说两人八字相合,最宜婚配。由此,民国七大奇事之一就这样开了头。


其实,胡适对这段婚姻是“违心”的,从他的内心来说,他更想从时间上去 “拖垮”这场定聘达十三年之久的婚姻。可最终,他还是以和江冬秀结婚的方式孝顺了慈母的养育之恩。用他自己的话说,“宁愿不自由,也就自由了”。


1917年12月30日,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颈系领带的“洋教授”胡适在上庄故居与他的小脚夫人江冬秀举行了新式婚礼。


在这场婚礼中,胡适提出,一不拜天地,二不拜高堂,三不互拜,四不进祠堂,五不放鞭炮,六不收礼金。结果胡适提出的这六条意见,遭到了其母的强烈反对,“别在玩你的洋花样,其他意见都可以,但不放鞭炮,不进祠堂,我是死都不会同意的。 ”一直致力于胡适资料研究的胡成业先生说,“当天结婚的时候,胡适是一身洋装,黑皮鞋,黑呢礼帽,江冬秀是一身黑花缎袄,红花裙子,绣花鞋子。 ”一幕“中西结合”的新式婚礼在上庄拉开了序幕。


在当天的婚礼上,一向善于演讲的胡适,还发表了一番演说宣扬他的破除旧礼节的新思想。双方在结婚证书上盖了章,交换了金戒指,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母亲行了三鞠躬。从此,小脚兼半文盲村姑江冬秀,成了当时上庄最时髦的 “洋博士太太”。


关于胡适的这场婚礼,在后来人们的谈论中,除了与胡适身份形成巨大反差的江冬秀之外,还有的,就是那幅著名的婚联,“三十夜的大月亮,二十七岁的老新郎”。如果按照现在的婚姻观念来说,27岁结婚是刚刚好,但在那个女孩十六七岁就要出嫁的年代,27岁确实算是 “老”了。不过好在,江冬秀比胡适还大一岁,还有个“老新娘”在陪着这位“老新郎”。


村里的老人们似乎有根有据的传说,当年博士先生在写下“三十夜的大月亮”的上联后,下联却不得而接。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站在旁边的同村土秀才胡毓蛟把下联脱口而出,这才帮了博士先生一个大忙,造就了这幅著名的对联。


最后一次回乡

婚后,江冬秀留在上庄照顾婆婆,胡适则收到了北大的聘书,去了北京。谁知在第二年6月份,胡适母亲病逝,他又带着沉重的心情从北京赶回上庄。“在胡适母亲去世的时候,整个上庄的纸扎店(卖花圈)都大量囤货,准备做生意。村人们都想,这么一个大人物的母亲去世了,来吊唁的人一定很多,岂料,他们的愿望都落了空。 ”


胡成业老先生说,胡适在北京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当即就给家里回了一份电报,大意是说,他对老人一直主张厚养薄葬,什么礼都不要收,只收亲朋送来的纸和鞭炮,母亲尽早入殓,不要再等他回来了。在这里,需要解释一下的是胡适的后一句话。 “他让母亲尽早入殓,并不是说他不孝。那时交通不便,徽州地区又多山路,等胡适从北京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他母亲去世7天后的事情了。当时又是夏天,胡适考虑到母亲遗体存放的问题,于是便对家人说,不要再等他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讲,胡适连他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


这个为了胡家奔波操劳一生的女人,此刻终于可以休息了。对于母亲的感激,胡适后来在《我的母亲》里说,“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住了九年,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我十四岁便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


这是胡适生平最后一次回到他住了九年的上庄,而后,这位被誉为 “中国文艺复兴之父”的大家,再也没有回来过。与上庄的联系,也只是通过书信与村里的几个族人进行联络。


虽然胡适在以后再未踏足长于斯的上庄,但从他日后的一系列书信中,可以看出他是个乡党观念很强的人。我们现在在上庄看见的上庄小学,其前身就是胡适提议,并捐资创办的。只不过,那时的上庄小学还叫“劝学所”,后来胡适组织旅外同乡会成立校董会,于1928年成立了毓英小学。这便是上庄小学的前身。当时,胡适还亲自兼任毓英小学的名誉校长,并亲自为学校物色教师,又自出年俸二百四十元的高薪,聘请南京师范学院的老师歙县人鲍剑奴来校任教,而胡近仁也成为了毓英小学的第一任校长。转眼间,时光流逝近百年。现在的上庄小学已很难觅当年之景了,只是在小学大门口边,立了一座石碑,上面写着“胡适与上庄小学”,笼统的简介中,记录着这位国学大师心系家乡教育发展的点滴。


除此之外,胡适还倡议兴办了绩溪县图书馆和建立县志馆,并捐了3000册图书和自己所藏的万历、康熙、乾隆三部绩溪县志。



等了他一辈子的女人

现在的上庄,借着胡适故居的声名,早已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旅游地。乡民们对这位大师本人的了解,远不及对他的故居了解得多。甚至在过去的上庄还流传过,“宁要一个胡卓林,不要十个胡适之”之说。究其原因,是因为当年一个跟随胡适父亲多年的老保姆,请胡适为他儿子介绍一个比较满意的工作,胡本着量才录用的原则,只帮助他在一个墨厂里谋得了一个很费体力的制墨工作,因而被家乡人认为他是一个寡恩薄情的人。与他相反,他的本家兄弟胡卓林,在上海经商办企业,却带了许多家乡人到上海就业,因此上庄村才有此一说。


当然,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了,随着近些年人们对胡适认识地加深,上庄人深知胡适给上庄带来的,远不止解决几个就业劳动力那么简单。如果说,胡适在绩溪的日子仅限于上庄的话,未免太以偏概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曹诚英。这个至死都在路边等待胡适归来的痴情女子。曹诚英是胡适三嫂的妹妹,小胡适11岁。 1917年胡适回乡成亲,曹诚英是婚礼上的伴娘之一,两人初识。曹诚英喜欢种花草,胡适到北京后,常写信给胡适,要他寄花籽给她。 1923年,胡适到杭州休养,曹诚英也在杭州读书。


此时,曹诚英刚刚结束了一段不满的婚姻,来杭州上学。在此养病的胡适,索性搬出他住的新旅馆,租了烟霞洞和尚庙的三个房间,邀请暑期中的曹诚英来和他分住隔壁。两人同吃、同登山、同玩水、同下棋。但美好的东西总是一闪而过的,胡适的这段恋情很快就被江冬秀发现了。家乡的牌坊、长长的族谱、母亲的叮咛、少时读的儒家经典,这些,都是这位 “中国文艺复兴之父”一生也摆脱不了的。胡适选择了隐忍。


曹诚英于1925年从师范学校毕业。很巧的是,胡适早年进康奈尔大学,选读的是农学院。曹诚英师范毕业以后,也步胡适后尘,进了东南大学读农科,直至1931年毕业于中央大学农学院,然后赴美深造。胡适特意写信给他的女友韦莲司,托她照顾曹诚英:“她得节俭过日子,还得学英文口语,你能在这两方面给她一些帮助和引导吗? ”


1937年诚英学成回国,,胡适出使美国,曹诚英远避四川,海天万里,情牵一线。据说曹诚英曾有长信给胡适,胡适也曾托人带钱物给曹诚英。


此后曹诚英终身未嫁。解放后,她任教于沈阳农学院,1958年退休,1973年病逝于故乡安徽绩溪。村里人遵从她的意思,把她安葬在旺川村的路边上。她曾经委托好友汪静之,将她一直珍藏着的一大包与胡适来往资料,在她死后焚化。这段刻骨铭心的相思,她珍藏了一辈子,死后也随她带去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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