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旅行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到周末了,闲下来的你不妨

来看一眼

别人家的生活吧

或许,能给你的日子增加一味灵感


唔,接下来

我要给你讲的是一对身家千万的情侣

正以倾家荡产加玩儿命的方式

环球极限旅行的真实故事

“三年后,两种可能:一是死在路上,二是还活着。如果活着,我们会生个娃,然后带着娃一起接着走。”


看看张昕宇和梁红之前去过的地方——出过重大核泄漏事件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世界上最活跃的活火山之一马鲁姆火山,战火纷飞、海盗遍地的索马里,最低温度可达零下71℃的极寒之地奥伊米亚康——你就知道,他们说可能死于路上,并不夸张。实际上,在2012年,正式启动这个为期五年的环球旅行计划开始,他们就已经跟信得过的朋友交代好了后事。


在上路之前,两人在生意场上多年摸爬滚打,已经积累起千万身家。按他们原来的预算,所有家产花完,足够走完五年。但现在来看,走到2015年,估计就没钱了。“我俩就从土豪变成只有土没有豪了。”


超预算的钱主要是花在提高安全系数上。比如船上的卫星电话一般买两套就好,他们买了六套。


听起来,他们正以倾家荡产加玩儿命的方式环球旅行。而两人自己的表述是:这趟旅行是为了完成张昕宇对梁红的承诺:在北极求婚,在南极结婚。


“真有钱”、“神经病”、“好浪漫”是人们听到这个故事后常见的三种反应。


不过,完成这个听起来浪漫又疯狂的承诺并不是旅行的全部目的。

路上的奇遇


在刚刚过去的8个月里,他们驾着帆船从上海出发,途径亚洲、北美洲、南美洲、南极洲,10个国家,行进了21000海里。“我把船开到了南极,把梁红娶到手了。”张昕宇得意地笑。


说起这趟旅途中的奇遇,两人眼睛明亮,笑声爽朗。


关于海上风景,梁红记忆最深的一副画面是,灰色飞鱼齐齐从湛蓝海面飞出,黑色海豚成群从海里跳起,咬食飞鱼。而天空中,成百上千只海鸥、信天翁往下俯冲,叼捕飞鱼。

他们曾路过传说中的“被上帝诅咒之地”加拉帕戈斯群岛,那里的一切正如四百年前发现这个岛屿的巴拿马主教在航海日记里描述的一样,“石头从天上掉下来,巨大的黑色蜥蜴从海里爬出来,到处是好几百岁有半张桌子那么大的乌龟,岛上的井水比海水还苦涩。”本应生活在地球两极和赤道的生物在这个小岛上集体亮相,加州海狮、锤头双髻鲨、海鬣蜥、企鹅、座头鲸……


当夜幕降临,有时海水会被浮游生物染上一层荧光绿,趴在船舷低头你能清楚看到荧光一个波纹接一个波纹地向外扩散,像星光被击碎,撒入大海。


张昕宇的船上有一支可以抽取海水的水泵水枪,当时他就把举着水枪对着天空,用荧光闪闪的水柱画了一个桃心送给梁红。


一路上,他们口福不断。海上航行中,有种美味会自动送上门——飞落在船上的飞鱼。你只要捏住鱼头,用手一撕,透着玫瑰红的白色鱼肉就会和鱼骨分离,生吃味道近似虾肉,但更细嫩。


在曾是美军基地的无人小岛阿图岛上,一条挤满洄游鲑鱼的小河让他们惊喜万分,在那里,他们逮到近三十条肥美鲑鱼。从鱼腹里取出的橘红鲑鱼籽,每颗都有黄豆粒大,在嘴里一咬就咯吱一下,滋味鲜美。“秒杀一切鱼子酱”。

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说放弃


但这只是旅途的一面。另一面并不可爱:剧烈的晕船反应;衣服被海浪打到湿透、寒冷彻骨;200多天的航行中,有100多天要穿着湿衣入睡;长达十多天无法洗澡;没有网络、电视,极度无聊到对着海大喊……以及如影随形的危险。


最危险的一段旅程是他们离开美国阿拉斯加的荷兰港去洛杉矶的路上。在这个浪大风急的北太平洋西风带,他们遇到6米巨浪,“有二层楼那么高”。装在桅杆顶上的雷达一下就被浪拍到海里。受风浪影响,船上设备短路,全船断电。


更倒霉的是,大风把卷帆器吹坏了,帆收不起来,在风中乱转的帆拉扯着船身往海面倾斜。如果帆沾上海水,会被吸在海面,引起翻船。当务之急是把帆扯下来,减小风对船的影响。张昕宇刚冲过去想手动降帆,一个浪就把他从船头拍到桅杆上,顾不上检查身上的伤,他赶紧跑回去接着拉帆。10分钟后,他把帆降下来了,因为拉得太用力,他的十个手指甲全开裂了。“当时船已经斜得很厉害了,再晚个五分钟,船就翻了。”解决完帆的事之后,张昕宇立刻跑进船舱,用最快的速度,拆掉所有电源线,只把航行必需的卫星电话、GPS等四台仪器接上电源,让它们继续工作,好开船去紧急停靠点。


这场风浪后来持续了30小时。船在浪里乱颠乱跳,人像是在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坐过山车。


本来晕船就厉害的梁红彻底歇菜,她吐到最后,脱水症状都出来了,手脚冰凉,面色苍白,心跳快到每分钟200多次,要靠吸氧维系呼吸,吃不下任何东西,唯一的营养来源是张昕宇每隔20分钟给她喂的一次葡萄糖。“我经常会摸梁红脉搏,判断她是不是还活着,因为她的呼吸太微弱了,根本感觉不到。”


“看她那么难受,我在旁边无能为力,我会想我是不是神经病啊,让自己的女人受这份罪。”张昕宇哭着跟梁红说,“等风浪停了,我们就回家吧。”


听了这话,梁红边吐边骂:“你他妈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说放弃啊?!”后来一数,梁红吐满了30个塑料袋。


“我当时也在想,我到底在干吗,这么受罪,我图什么呀?但每次也会想,环球探险旅行、开帆船去南极结婚这些是我们两个人的梦想,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原因放弃。而且,本来实现梦想就是要付出代价。”梁红跟我解释她不肯放弃的缘由。

不做生意,做自己


如果时间倒回2008年之前,她和张昕宇的梦想还是“做生意、挣钱,买好车,买大房子,然后再做生意,挣大钱,买更好的车,买更大的房子”。


这对夫妻卖过羊肉串、做过豆腐、销售过自制豆腐机、承包过公共厕所、开过餐馆、搞过珠宝加盟……从赤贫到暴富又回到赤贫再暴富这种大起大落来过三五回。到2008年时,两人靠主营的珠宝生意已经赚了千万身家,做“富一代”的梦想俨然实现。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当过兵,有着强烈家国情怀的张昕宇第一时间买了专业救援设备,带着一队人马跑去汶川救灾。


去之前,他想的是救人。到了才发现,能做的只有挖尸。有次,他要从倒塌的楼房里,帮一位父亲挖出她女儿的尸体。在操作凿岩机时,他一不小心,让钻头划入了那女孩的身体。站在一旁的父亲没哭,也没怪他,语气特别平静地跟张昕宇拉家常,说咱家姑娘今年22岁了,刚毕业不久,找了份工,做得还挺好,三个月实习就转正了,分到了宿舍。


在当地中学,他看到满操场孩子的尸体。死人太多,红白条纹的尼龙装尸袋不够用,就用席子、破布盖着。有人给这些尸体喷消毒水、撒石灰,装袋,运走,烧、埋,埋完以后,再撒一层消毒水。生命就这样消失,像从未来过一样。


救灾回来后,他反复做同一个梦:一辆塞满尸体的救护车在路上开着,路上一颠,车门就开了,尸袋一个接一个掉下来。生活中,一声猫叫、一个塑料袋飘过,都能让他暴怒。


某天在他发完脾气后,梁红问他:“老张,你到底想干吗?”


“现在过的是咱们想要的生活吗?辛苦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人说死就死啊。”


“你要是觉得现在这样不行,我们可以变。”


“那就变吧。”

两人在马鲁姆火山顶

张昕宇把改变总结为一句话:“不做生意,做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做生意,只是把公司交给合伙人打理。自己则和梁红开始满世界晃荡。“要找自己,在家呆着肯定是找不到的。就想着跳出原来的生活圈子,出去看看。”

两人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


他们把全球常规的旅游线路都走了一遍,张昕宇觉得“去的地方越多,越觉没意思”,做个“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的观光客根本满足不了他。


“能不能在我们身体还行的时候,去看看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体验一些别人体验不了的事。”张昕宇和梁红说了自己的想法。


张昕宇把想去的地方列了个单子,索马里、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马鲁姆火山……全是艰险之地。“既然要上路了,干吗不玩得轰轰烈烈一点。”


后来他们在索马里被人勒索,险些丧命;在奥伊米亚康零下五十多度的天气里成功露营;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见识了啥叫“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植物在疯长”;在马鲁姆火山顶,看到了如同“太阳坠落一块”的沸腾熔岩湖。


他们印象最深的是在索马里医院里见到的一个小男孩。他的家人在不久前的一次中全部遇难,他的双腿被炸断,腐烂到生蛆,但小男孩的脸上依然有笑容。“他怎么笑得出来啊?”不解的他们问当地向导,向导转述了小男孩的一句话:“至少我还活着。”

爱情是共同瞭望远方

“旅行到最后就会觉得,活着真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最初还会想‘我来、我看、我征服’,但现在我们想挑战的只有自身。”


“挑战”是张昕宇人生的一大关键词。他热爱探险,追逐刺激,喜欢开赛车、骑摩托车、驾摩托艇,对攀岩、滑翔各种极限运动充满热情。还是小屁孩的他就尝试用火药自制过火箭筒,后来还闹出过爆炸事故,把眉毛、头发都烧掉了。“从小到大,受伤无数”,他的锁骨、胫骨、腓骨、颈椎、手指、手腕都骨折过不止一次。


“梁红最喜欢的生活应该是在家晒晒太阳,看看书。”张昕宇话音未落,就被梁红抢白:“谁说我就喜欢在家呆着?”不过梁红也承认,“我做这事,最主要的动力是老张。但骨子里,我也喜欢。”

梁红和张昕宇两人的恋爱时间几乎和他们的生命一样长。


今年,梁红和张昕宇分别是35岁、37岁。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张昕宇6岁那年,他去玉渊潭公园玩,遇到扎着麻花辫踩着弹簧步的4岁小姑娘梁红。“当时就喊她一起玩,后来越玩越好,越玩越好,就成现在这样了。”在张昕宇记忆里,从小时候在公园寻宝开始,到长大点儿骑着自行车去北戴河,再到去清迈倒货被人用枪指着,到现在满世界探险,梁红一直跟着他,一次都没露过怯。


对梁红来说,这是无比自然的事,她的爱情观很简单:“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在两人还是小年轻的时候,张昕宇有次骑摩托车出事,严重到医生通知要截肢,他问梁红:“截肢了,我瘸了,你还要我吗?”“要!”梁红守在他病床前日夜照顾。经过一年时间的治疗,张昕宇的腿终于保住。


这次为了探险能成行,从2008年开始,两人一起去学了开直升飞机、固定翼飞机、帆船,以及潜水、船舶修理等各种可能用到的技能。


“从认识老张开始,他就一直把我往女汉子的方向培养。”梁红“吐槽”说,18岁刚学会开车,张昕宇就让她学换轮胎。穿着高跟鞋的她只好站在路边一脚一脚地踹扳手,好松掉轮胎上的螺丝。

张昕宇教梁红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你怎么能那么笨呢”,“我边骂边教,她边学边哭”,张昕宇从不会因为梁红哭而心软放她过关,“必须得学会,没准哪天就能用上。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能力越大越安全。有天我不在了,她还得好好活着呢。”


2012年1月,两人正式开始环球探险,第一站选在了在北极圈的“寒极”奥伊米亚康。这是张昕宇有意的选择。“梁红陪我走过了生命中最难的日子,现在还陪着我重新选择另一种生活。我2008年的时候就决定要送她一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礼物——在北极求婚,在南极结婚。”


于是,在奥伊米亚康零下71.2℃纪念碑前,张昕宇把戒指套在了梁红的无名指上。“因为气温太低,戴戒指的时候,还粘掉了我一点皮。”梁红笑着回忆。


2014年2月25日,张昕宇和梁红在南极长城站前,举办结婚仪式。张昕宇送给梁红的结婚礼物是德国、波兰、瑞典、加纳四国领导人给他们发来的结婚祝福。才读到德国总理默克尔的那句“爱情不是终日彼此对视,爱情是共同瞭望远方”,两人已经齐齐飙泪。


“这事我出发之前就策划好了,,最后收到了四封祝福。”张昕宇说完,梁红笑了:“他呀,偶尔很浪漫。”


“帆船开到南极了,婚也结了,现在算完成梦想、找到自己了吗?”听到这个问题,张昕宇沉默了一会儿:“还在找,起码现在做的事都是我想做的。”

(感谢优酷《侣行》节目组提供帮助,本文首发在《Vista看天下》杂志)


看完了?

你应该还记得末尾张昕宇对我问他“现在你是否找到了自我”那个问题的回答:“还在找,起码现在做的事都是我想做的。”

这答案比那些说“找到自我”的回答更坦诚,更让我信服。

我总觉得,寻找和完善自我,本来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如果倒下时,我们如果能说一句,这该跑的路我已经跑过了,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就已经很好了。

梁红和张昕宇两人的相处模式会让我想起另一本叫《我们始终牵手旅行》的书里的一段话:

“我常常说,我们是‘最佳搭档’。这种搭档的意思并不局限在男主外女主内的框架,而是“1+1>2”,各自发挥自己最大的潜能。

也许并不是每一对情侣都是如此,但这让我们发现,我们在恋爱中不仅在学习如何爱与被爱,如何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们获得了更多的成长空间,依靠对方的力量,激发自己的能量。

在梁、张合写的《侣行》系列书出第二本时,我代表《Vista看天下》给《侣行2》写了一段封底推荐语: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梁红和张昕宇无疑是少数有志者。

走在全球探险之旅途中的他们寻找的不仅是世界的辽阔壮美、人生的无限可能,也是爱情的不离不弃,历久弥新。”

他们从青梅竹马的年纪携手走到现在,一起探险旅行,看遍世间美景奇观,是故事的一面。但不要忘记,这个故事还有其他面,比如他们探险中,遭遇的各种危险、身心承受的巨大压力;比如即使恩爱如他们,也会遭遇感情波折的时刻。

我在采访中曾问了这方面的问题,张昕宇直言自己曾惹得梁红很生气,为此还特意跑去梁红学校找她道歉。在他要继续往下说时,梁红岔开了话题,脸上是不愿回忆的表情。我没有再去追问。

我猜,很多人看完这个故事,大概会觉得他们的爱情很美很有力量,而我想说,其实是因为他们两个人本身很美很有力量,而这两个人刚好相爱了,于是能一起做一些很棒的事。

另外,相处两不厌是理想状态,现实中,在厌倦时,如果还能对自己和对方保有一份信心,相信继续往前走,其实会看见Ta身上新的发光点,就很难得了。

年少时曾执念于一生只爱一个人,随着成长,这个幻想消失,但依然觉得,相比爱很多不同的人,在他们身上看到不同的风景,似乎不如长久爱一个人,在日常相处中,一起成长,在他身上不断发现新的他,也在和他的互动中,不断创造新的自己。

晚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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