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明妃传》:小女子成大器的不二法门----越过情殇

作者：来郑坤茹（读者来稿）

“励志”这种题材向来就是我的菜，因而电视剧《女医明妃传》有一搭没一搭算看了几眼,也详细看了剧情介绍。总体来看，允贤医学路上的种种磨难尽在想象，自然感佩。不过，身为“女性”，该剧给我的最大提点则是：小女子欲成大器务须突破“情”关，越过情殇。

作为一个50集的长剧，故事置于大明中期，程朱理学兴盛，礼教苛严，女子地位地下，贵族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这样一个大时代背景下，允贤学医、行医路上的艰辛曲折不可谓不多，嫉妒、误解、嫌厌、打击、报复、陷害，一会儿披枷带锁下大狱，一会儿追杀落水，一会儿做苦力，一会儿严刑峻法……历经磨难，光是“命悬一线”就不下十数次,不过总的来看，允贤当真称得上抗挫能力强,很少为此伤心落泪，投考太医院被一众男太医故意刁难落泪，也不过是蜻蜓点水，很快就云开雾散。后，祁钰拗不过群臣，下令裁撤重开并扩建的御药房，允贤心志坚定以死相逼，迫齐钰罢手。汪国公再蛊惑言官就此事沸议，允贤一身缟素走上朝堂，据理力争，以死相告，堪称“身虽女儿身，心是壮士心”的不凡女性!

不过，另一方面，作为“女性”这一更感性的物种，与事业线上纵横捭阖、不惧不畏相比，允贤为感情掉得眼泪可就要多过百倍千倍了。

亲情友情自不必说，因自己原因害祖父自尽、兄长早夭、罗大娘惨死、紫苏丧命，每一段都是允贤痛苦的心灵跋涉路。不过，笔者此文欲要评述的重点不是亲情友情，而是大多数女性常常犯错的所谓“爱情”。该剧为了剧情好看，凸显允贤冲破重重困难阻力成为女医、建立女医制度这个“女英雄”形象，将情感线与事业线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设置了允贤、祁钰（郕王、代宗）“鱼线”恋和允贤、祁镇（郑奇，英宗）“针线”恋两个重头戏，又把与这段三角恋有瓜葛的汪美麟恋祁钰、钱皇后恋祁镇、也先恋允贤、脱不花恋祁镇等多个侧面穿针引线，从而上演了一部多维立体的情感大戏。

一般来说，多情女子常犯的错误是“爱情至上”，容易在感情的漩涡里陷溺！这从端庄美丽的钱皇后和揣着“血雨腥风”恋爱态度的王美麟身上均可窥见一斑。英宗被俘后，钱皇后将自己完全陷入了痛苦的自我折磨之中，整日以泪洗面，跪在佛前苦苦哀求，以至于短短的时日，便得了眼疾，连一条腿也渐渐地不听使唤了，这般可怜模样，除却观者的怜悯同情，实在是于人于己无益。即使日后英宗回京后被囚禁南宫，钱皇后忍得清苦生活，并以一双病眼日日缝做，贴补家用，贤淑美德令人钦佩，但论成就终是寥寥！至于那个王美麟，夫君不喜欢自己，不自我反省，却一个劲儿迁怒于人，把后宫当战场，大有赴汤蹈火、同归于尽之势。试想“玉面歇心”有哪个男人不怕？纵然多么长袖善舞，期间多少春分得意，因缘果报不可不信，下场终逃不过“爱得伟大死得光荣”。依此看来，天真烂漫的脱不花就可爱得多，抛却私情成全他人，渐渐成长为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巾帼。

回头再看看我们的女主允贤，先说“鱼线”恋。该剧第一集，允贤、祁钰出场。先是女主允贤于徐府救了祁钰的命，后是祁钰在惊马背上救了花容失色的允贤，几番交集，暗生情愫，允贤爱上了这个温柔大气的谦谦君子朱祁钰，只是美好昙花一现，清河桥上才刚郎情妾意，立下“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山盟海誓，不久就迎来狂风暴雨。情敌汪美麟依仗权势把谭家赶出京城到外地赴任，难以割舍的允贤派人送信苦等祁钰来。被追杀受伤落水经人救起后，允贤还念念不忘祁钰送的定情物——灵芝钗。后为见因己抱病不起的祁钰，允贤揭皇榜进宫医治孙太后。谁料有情人宫中艰难重逢、相拥缠绵的余温还在，两个人就因奸人挑唆渐生嫌隙。性格驽懦的祁钰架不住趋炎附势的吴太妃软硬兼施，在允贤与其生母之间的“双面胶”角色中频频对允贤发难。苦了允贤，终日挣扎在事业爱情冲突，外在压力和内部隔阂交织的漩涡中。冲破太后、太妃等人诸多阻挠，为与祁钰结百年之好，允贤委屈应允更名改姓，却又被吴太妃作践刁难。吴太妃装病真相揭开，终于让祁钰的感情天平斜向允贤一方，并顶住太后压力，在众人面前立誓绝不另娶他人。此举让允贤恍然看到一个经天纬地的大丈夫，爱到骨子里的死心塌地就不用说了，感情一下子升华升温。也是老天不开眼，明处的敌不过暗处的，允贤与祁钰大婚之际风云突变，情敌汪美麟一方给允贤一家扣个通敌的罪名，搅黄了婚事。郕王祁钰为救允贤，听从其母吴太妃的阴招，被迫与汪美麟成婚。允贤的感情简直就似坐上过山车，从憧憬期盼顷刻急转直下到痛绝。出狱后得知郕王迎娶了他人，又是为救己被迫成婚，爱深痛绝的允贤到两人山盟海誓的清河桥上凭吊，不曾想“竟产生错觉，在水里看见祁钰的影子，并纵身扑向了水中”！获救后，因汪美麟屡屡陷害，允贤被迫假死出宫从军医。明全军覆没，允贤被掳流落瓦剌，虽有英宗、也先垂爱，但仍对祁钰情比金坚，心心念念，刻骨不忘！与英宗二人逃亡回京的路上，允贤看水中的倒影都仿佛是与祁钰二人执手许诺的风景，思念之情溢于言表。直至被大风雪冻得意识模糊了，允贤眼前浮现的还是与祁钰相识相知的一幕幕……

应该承认，允贤也有多情女子的弱点，带点儿“爱情至上”的意味。不过，允贤的过人之处在于虽历经苦痛挣扎，但“痛得过瘾”，一次经历、一点成长、一分强大。

吴太妃装病，为周全祁钰不背上“见色忘孝”之名，允贤勉强答应更名改姓之后，祁钰带允贤见太妃商量婚事，不曾想吴太妃故伎重演，刁难羞辱允贤，并禁止她研习医术、行医治病。允贤当即表明立场，绝不以放弃习医行医作为嫁入郕王府的交换条件，说完转身就走。其后，英宗得知允贤被吴太妃母子作践受辱，前来探望，允贤首次公开表明心志，无论如何都要冲破一切困难束缚成为女医。可见，允贤虽爱得情真意切，但十分理智不糊涂，并没把爱情看做自己人生的全部。“鱼线恋”最高潮部分，允贤获知祁钰成婚消息伤心欲绝，清河桥上失足落水那一幕，私下以为编剧此处以“允贤竟产生错觉，在水里看见祁钰的影子，并纵身扑向了水中”取而代之以“寻短见”实在是生花妙笔。若改为后者，难免落入邻家女的俗套，就把胸怀大志的允贤写垮了！但“产生错觉，看见影子扑将下去”不仅写活了允贤的爱之深、痛之切，而且暗示允贤其人，不会因情痛而死，并不耽误上岸后，允贤重振旗鼓再接再励行医路。对于情爱，允贤的确是“提得起，放得下”。“提得起”是允贤的重情重义，而“放得下”，却不是薄情寡义，而是允贤冲出个人私痛的大爱大义。由此，当允贤受不过汪美麟三番四次逼迫加害，被迫假死充任随军军医后，虽日日思念祁钰，却也始终不耽误习医术诊病，一方面，从蒙医那里学到了治病“蒙古法子”；另一方面，不仅救治被俘的英宗和大明将士，还帮助草原上的牧民接生、为他们诊病，更摒弃前嫌治好脱不花的疯狗病、多次施救也先。即使在回京逃亡的路上，还不忘给救自己性命的朝鲜商人瞧病，真正是在在处处、行迹所至无不是行善道场！

允贤祁钰二人情路历尽坎坷，何其不易，回京后本应再续前缘，花好月圆。也许，爱情真的是只有在想象中才能天长地久，或也不得不承认环境的力量、人性的诡异。祁钰本就个性驽懦，坐上皇帝宝座后更是利令智昏、敏感多疑、心胸狭隘。在母亲、老婆、丈人的撺掇谗言下，为贪恋权欲，姑息汪国公派人截杀英宗、听任吴太妃以太子性命威胁英宗，不肯退位还政，纵容皇后汪美麟嫁祸其亲姨妈孙太后并陷害其病重。因嫉妒允贤、英宗关系，对二人屡屡发难。下令撤走南宫里大部分的太监、宫女，并缩减南宫所有的奉例，让英宗太上皇的名头名存实亡，后变本加厉谎称太子得痘疹，借故“封”了南宫，直至最后兄弟二人反目，互为掌掴，气急败坏的祁钰以皇帝身份自恃，下令将南宫封锁起来，无他命令永世不得解封。对允贤则是频频猜忌，直至失去理智，竟以允贤的方式检验其清白，彻底颠覆国民初恋形象。事业上，并不真心协助允贤，为讨允贤欢心重开御药房，竟不料朝臣一参奏扩建御药房、培养医女之事，自感颜面受损的祁钰就下令裁停御药房，并给了不听吩咐的允贤狠狠一记耳光。夫妻原本是一场长长的对话，而此刻的允贤、祁钰二人，对人的评判标准、于己的处事准则早已南辕北辙，思想的交锋外现为现实的矛盾，允贤对祁钰也从之前的无限眷恋、到还有期待、到责备、到应付，直至失望透顶。爱已然渐行渐远，痛得只是祁钰的不解、嫌怨、暴戾，还有自己曾倾尽全力付出的感情。还好祁钰最后潸然醒悟，总算挽回了允贤的一缕温情，但终究是破镜难重圆！弥留之际的祁钰将允贤抱在怀中，希望下辈子还能相知相伴，允贤只是安慰他很快就会康复，并不正面回应。

正如宫女如香所言“我们娘娘是重情之人”“夜里寝枕不知打湿了多少回”。夜阑人静，深锁宫中的允贤自是想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允贤入宫后旧病未愈又添新病，但仍不忘其志，全心投身御药房并培养女医。自然，也会时时感念英宗在自己习医行医路上给予的种种相携相伴。允贤对英宗真正产生男女之情，也是始于回京入宫之后。转过来，我们来看看允贤祁镇这段“针线”恋。

英宗初起，浮躁冲动，因生母死因一事与养母孙太后产生嫌恶，不理朝政，化名郑奇出宫和允贤相识。初始两人言语不合，屡有冲突。但允贤医者仁心、秀外慧中，英宗渐渐爱上允贤，为了允贤实现在宫廷行医的心愿处处维护相助。得知允贤与其弟私定终身后，碍于夫妻情分、兄弟感情，隐忍割爱成全允贤祁钰二人。允贤虽因交往了解加深，对英宗渐生好感，但左有对祁钰的婚约之“情”，右有对钱皇后的立誓之“义”，允贤只能自净其意，引而不发。即使后来英宗御驾亲征，遭遇土木堡之变被俘，和允贤在危难中相互扶持，产生真挚感情。允贤也只是将与英宗的关系定格在民族大义、朋友之情。

就男女之情而言，心里装得下这个，就撑不下那个。祁钰遇允贤在先，占得初恋先机，如若祁钰襟怀坦荡，“针线”恋自然就没了下文。可叹英宗历经艰难重归故土，今日代宗早已不似当日郕王。回京后，英宗因追杀一事对贸然进宫颇为踌躇，允贤力劝英宗相信祁钰。岂料为压制英宗，祁钰全副銮驾到城门口见英宗并出言不敬，祁钰的不肯还政令允贤大为失望，同时对英宗生出内疚之心。其后祁钰的种种劣性终于让允贤感情天平失衡，就连与齐钰的共度良宵也是暗藏救助英宗之心。齐钰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大气的谦谦君子，只为怀疑宫女丁香就将其赶到南宫，还十分介怀允贤与被俘大明将士们的朝夕相处，更嫉妒英宗拟旨为允贤解围，下令将她禁足于万安宫；齐钰也再不是那个把允贤从马背上救下的英雄，京城瘟疫肆虐，祁钰不坐镇乾清宫，却借故推脱到内宫里太液池中的小岛上避难，瓦剌可汗也先提出会盟，祁钰身为国主却谎称跌伤了腿！

感情最怕比较。经历瓦剌苦难，允贤英宗二人感情本就非比寻常。回京后，英宗叮嘱允贤不要记得更不要承认在瓦剌与也先曾有纠葛之事，并为伤心愧疚的允贤擦拭眼泪；南宫被“封”后，听说允贤宫外养病，英宗设法去看望允贤，并关心其伤口；疫症期间，夜深露重，英宗为熟睡的允贤披上斗篷；允贤突发不适，疑似染上疫症，英宗甚是关心。谁说女子一生中只能爱一个男人？所谓“从一而终”不过是男人们自私人性的表征。世人皆称“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知“美人也难过英雄关”？历练之后的英宗英勇无畏而又侠骨柔情，允贤怎能不动容？英宗为治疗瘟疫奔忙劳碌，甚得民心；临危受命，降服也先，凯旋回京，英明威武的帝王气概令祁钰本人也心悦诚服、自愧不如。

允贤其人，不爱金银，不慕虚名，身为贵妃简装素服，将御赐珍珠拿去周济“南宫”，将自己份利用于奖赏女医。可叹“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齐钰只想把允贤囿于小情小爱的温柔乡，而英宗却选择与允贤一起看着前方。当初，绣楼上齐钰曾许诺支持允贤的医学梦想，令允贤下决心与其私定终身，其后却为此事争执不断。而英宗却能不顾朝臣群起反对，特许允贤参加太医院考试并成为六品女官。允贤怎能不感念知遇之恩？但允贤顾念钱皇后姐妹情深，怜惜齐钰病体，只能对英宗“发乎情，止乎礼”！除夕夜，允贤于殿外望着纷纷飘雪，似有所思。身披斗篷的英宗走来，忆起当年于允贤家门前二人雪中浪漫共舞的一幕，并于雪地上画出“扎基亚”（朝鲜语，意为“老公”）三个字。此刻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但允贤只能默默垂泪，目送英宗道过“珍重”转身离去的背影。

“爱别离”乃人生大苦，不得不说允贤这个女医志向既害了她，也救了她。为此志向，不仅自己屡屡受辱，也多次牵连家人蒙难，还直接成了自己爱情婚姻被诟病的把柄。但另一方面，允贤积善行德却也一路风雨广结善缘，总能够逆顺转换：得医婆罗大娘、师傅王道士及刘平安、瓦剌公主脱不花等多人相助，一路医术精进、博采众长；得义父于东阳、英宗朱祁镇、钱皇后等贵人相助，屡屡绝处逢生；与惠民药局万宁、太医院师兄程春霞化干戈为玉帛；受到包括丫鬟紫苏、宫女丁香、太监小马子等在内的大明、蒙古草原广大百姓的拥戴。 “爱情”原本就是个短暂的欢愉承载着一船的不幸的东西，你要追求它，就要学会与脆弱相伴，有忍住疼痛舔舐伤口继续前行的勇气和能量。所谓“君子所取者远，则必有所恃；所就者大，必有所忍。”有了巍巍洋洋高山流水的青云之志，难过之“情关”也就能横渡了！

祁钰命陨，英年早逝，子见济胎死腹中，又无法面对英宗的一片深情，允贤这只大雁得救后，放下一切，悄然离开皇宫，远走天涯，悬壶济世，潜心完成传世之作《女医杂言》。虽相隔千山万水，但允贤英宗二人志同道合各自为推进女医事业尽己之力。在英宗的盛德感召下，明朝官方首开先河建立了女医制度，在允贤及医女们的共同努力下，女子不得行医的严苛礼教轰然崩塌得到世人普遍接纳。一个坚决走自己路的人，。允贤凭着不为自己生、也不为自己死的气魄，苦难历久终成珠！

钱皇后去世后，太子见深即皇位，英宗终于得以卸下心中重担，到宫外去寻找允贤……

英宗推开谭氏医馆小院的大门，循着满院晾晒的草药，镜头逐渐定格在一个低头侍弄草药的妇人身上。该剧最后以允贤觉察声响抬起头来，英宗深情凝望，看到允贤手上戴着自己送的那个金手镯而剧终！走过了平湖烟雨、岁月山河，历尽劫数，洗尽铅华，允贤、英宗二人余生，终以寻常百姓的身份来品咂他们的况味人生！

据说这部剧旨在向韩剧《大长今》致敬。影视作品本就兼具娱乐功能和价值导向功能。《女医明妃传》的可贵之处在于从单纯的宫斗、言情的主题中脱离出来，描述了一个为女医事业坚忍不拔、历经千回百转而奋斗不息的女性励志故事，对振拔女性意识和女性精神颇负现实意义。如今，很多的女性面对生存压力和自我欲望的膨胀，早以把爱情婚姻当成了自己一步到位享受生活的筹码，而那些怀揣美好理想的职场女性，相当一部分也由于感情的牵绊，丧失了个人发展和自我决断的战斗力，无法获得成就。当然，现实中，我们的庸常人生实在套不出女医谭允贤那样伟大传奇的剧情，但不妨有样学样，没准儿真能遇见一个令自己更为满意的、未知的自己。

当然，作为娱乐节目，对于那些从未尝亲历过惊世骇俗、刻骨铭心伟大情爱的广大观众而言，借着剧情聊以精神慰藉、寻些谈资也未尝不可。毕竟，剧中的感情戏份原本就是虚构，编剧并不想拉开架势，一本正经讲道理给大家听。

（全文完）

2016-03-12

于上海

后记：

有人说，看电影、电视剧其实就是编剧和观众接头。编剧希望自己要表达的能够穷尽观众的认知。遗憾的是，观众由于审美情趣、口味的各不相同，会不自觉过滤筛选，只领受于己有代入感的那一部分。我本人也是如此。

二十出头，人生大幕拉开。为情所牵绊，北上南下东进辗转多地，误十年青春。后，老大嫁为人妇，堕入寻常结婚生子世俗生活，十年一日，虚度光阴。

“对金钱看得不重”这是上学时我多次说起的一句话，没曾想一语成谶，半生清贫度日。结婚十年，我几乎不逛商场，不上街购物，流行服饰、美容美甲皆非我所好，虽粗茶淡饭也甘之若饴。但人生在世总要有所追求，幸好我喜爱读书，平淡生活倒也有诸多乐趣。

我有一名——坤茹，人多疑我顾念旧情，其实不然。“坤”意为“地”，系女性或女方的代称；“茹”意为“吃”，引申为“忍受”。自知心志不够坚定，取此名自勉。

其实，人做文字大抵都是要表达自己，写这个剧评虽力有不逮，但总想一吐为快。想自己人生过半，几无所成，不论经验亦或教训总要书写出来，于己是自省，于人也是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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