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生最后一首诗里 记录了苦情一生的爱恋

济慈 ▍《夜莺颂》  Ode To A Nightingale

“我的心疼痛，我感到昏昏欲睡，麻木不仁，好像是饮过毒鸩，又像是刚刚吞服过鸦片，开始沉向冥府的忘川。”

“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是英国杰出诗人约翰·济慈的墓志铭，也是对他一生最好的定义。尽管去世时年仅25岁，济慈却将最美丽的诗作留给了这个世界。

如果说诗歌是他的灵魂，那么爱情则是他活下来的希望。在逝世前的几年，他遇到了最爱的人芬妮·布朗妮，并在她家花园的梅树下，完成了那首传世的《夜莺颂》。

电影《灿烂的星》

2009年，导演简·坎皮恩拍摄的影片《灿烂的星》(Bright Star)，以济慈写给芬妮的一首十四行情诗作为片名，讲述了济慈与芬妮从相知到相恋的三年，也是他人生中最后的光景。与其说这是一部济慈的传记片，不如说是对济慈诗歌本体的影像记录，清新自然，满是济慈笔尖所推崇的浪漫与爱意。

芬妮

但在历史上，这对恋人的初次相遇正值济慈人生中最为惨淡的阶段，贫穷和诗作出版的不畅令他的生活异常拮据。那时，小弟弟汤姆患上了肺结核，更让他本已不堪的日子雪上加霜。 1818年冬，汤姆最终离开了家人，济慈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在友人布朗的邀请下，悲痛万分的他离开了住所，搬到了布朗家中。翌年3月3日，布朗家的一部分房间出租给了芬妮一家。济慈在与新租户一家的互相拜访中，对芬妮有了好感。

《灿烂的星》剧照

热情的芬妮帮助济慈走出了阴霾，沉浸在爱情中的济慈变得敏感而充满活力，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执笔写下充满爱意的文字。逐渐地，济慈的诗作开始高产，《夜莺颂》《无情的妖女》《希腊古瓮颂》等绝美的诗作均在这一时期诞生。 然而，这段看似浪漫至极的爱情却因现实而受到考验。当时，济慈的诗还未受到认可，寄给出版社的作品都杳无音信。他意识到，贫穷的自己无法带给芬妮理想中的婚姻。为摆脱这一窘境，他只能靠疯狂的写作来争取成功，从而赚取更多的钱。 1819年的夏日，济慈离开芬妮，。那个漫长的夏天，他在旅途中写下了诗作《拉弥亚》和《秋颂》，刚好此时有出版商愿意帮他出版诗作，他终于成功了。 旅途归来的济慈终于能与芬妮订婚了，他们将订婚仪式选在了10月份。然而，此时他染上了同弟弟一样的肺病，并在第二年的冬季出现了第一次咳血。 1821年，济慈病情恶化，为躲避严寒他前往意大利疗养，最终却没有战胜病情，在2月23日离开了。 直到济慈去世的七年后，芬妮的身份才被公众所知。她这一生中都没有取下与济慈订婚的戒指，对方写给她整整三打的情书也一直留在身边，其中最多的是短笺，很少部分是长篇累牍爱的告白，还有一些是出于嫉妒的胡言乱语，也流露出了济慈不为人知的一面。

《灿烂的星》剧照

济慈离开的那个夏天，芬妮与信件一并融进在那片蓝铃花丛中。他曾在信中写道，“我甚至希望，我们是蝴蝶，只在夏日中活三天，有你陪伴的三天，比独活五十年更开心。”情至深处的芬妮回信济慈：“为了我们，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养蝴蝶。芬妮甚至让妹妹去抓毛虫和蝶蛹，密封房间的窗户，让蝴蝶在温室中生机永在，不会死去。” 在芬妮看来，蝴蝶已然是她与济慈爱情的象征，舞动成画。 优美的十四行诗《灿烂的星》初稿写于1819年，受到爱情滋润的济慈让整首诗甜蜜满溢。1820年9月28日，。 

在后来的很长时间里，《灿烂的星》都被认为是济慈最后的诗作，也是他最出色的作品，曾伴随他走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或许，这也正能解释诗作结尾处诗人对死亡的诠释。

Bright star

Bright star, would I were stedfast as thou art---Not in lone splendour hung aloft the nightAnd watching, with eternal lids apart,Like nature's patient, sleepless Eremite,The moving waters at their priestlike taskOf pure ablution round earth's human shores,Or gazing on the new soft-fallen maskOf snow upon the mountains and the moors---No---yet still stedfast, still unchangeable,Pillowed upon my fair love's ripening breast,To feel for ever its soft fall and swell,Awake for ever in a sweet unrest,Still, still to hear her tender-taken breath,And so live ever---or else swoon to death。

《灿烂的星》
灿烂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样坚定——但我不愿意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并且永恒地睁着眼睛，像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不断望着海滔，那大地的神父，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象面幕，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呵，不，——我只愿坚定不移地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永远感到它舒缓地降落、升起；而醒来，心里充满甜蜜的激荡，不断，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查良铮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