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金泉 声音:陈平
作者简介:
吴金泉,新疆吉木萨尔县人 笔名:驰骋,自由撰稿人。。著有短篇小说集《水的童话》,中短篇小说集《五枚金戒指》《故土》《旋转的花裙子》。系新疆作家协会员。
《旋转的花裙子之五枚金戒指》简介:
五枚金戒指
第二部分:急切地盼望
娘终于受不了啦,她对王贵说:“我要吃揪片子。”王贵慌了,咋办?我可不会做饭,找谁来给娘做碗面呢?正在王贵急得转圈圈时,二嫂过来了。王贵像见到了救星,兴奋地说:“二嫂,妈想吃揪片子,一会你给做些。”二嫂满口答应:“行,行啊,现在知道难了吧,谁让你初一和老大干仗呢。”
“我说的不对吗?老妈又不是只生了我一个。” “可老大说的也有理啊:老娘的地你种着,家产也是你的,管老娘自然是应该的。”
王贵愤愤地说:“他少说便宜话。我把地给他,这三间烂房子给他,再给他一万块钱,他把老娘接走,他干吗?要有人干,谁接都行。”二嫂说:“他们也就一说,老娘现在这个样子,你给两万块钱恐怕也没人接。王贵想起初一的事情就来气。他和老大争了几句,老大竟然提出要分给他的两间伙房,当时在气头上,他让老大把房子现在就扒去。为这事他和老大争执起来,把桌子拍得山响,哥两个险些动了手。大年初一的欢乐气氛被争吵与谩骂彻底破坏了。
他们五兄妹本来就不和,即使在同桌吃饭、喝酒,也是各想各的心事,各自站在自己的角度说话,根本没有那种亲密无间的欢乐气氛。其实,他们之间也没有闹太大的矛盾,都是因为没人管娘,才使王贵心里憋了很多怨气,就像一个死结结在心里,无法解开。他不能原谅哥嫂对娘的不孝,更不能忍受他们那种自私、无情。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愤恨。那种无法表露与发泄的恨,他觉得这种亲仇根本不应该在亲兄弟、亲姐妹中产生。但它却实实在在存在着,并不断地滋生蔓延着,一直延续到下一代,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亲情。
王贵隐隐觉得他和水仙对娘的赡养和孝顺反而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没有任何负担与包袱的发展空间,让他们在致富路上突飞猛进。他们的行为表明:他们在把他和水仙当成傻瓜而加以愚弄。
门口响起了喇叭声。王贵走出房门,娘的外甥、侄儿十多口涌了进来。院门口停着三辆小轿车。
王贵顿时又慌了手脚。把客人迎进门,他急忙喊:“二嫂!”却不知二嫂啥时乘乱溜走了。他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怒气。表哥、表嫂来拜年,你给做顿饭还不行吗?至于跑掉吗?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
王贵拿出了鸡鸭鱼肉和各类蔬菜。表嫂笑嘻嘻地说:“快不要忙活,我们看一下姑妈就走,你小姨夫已经做好了一桌菜等着呢,今天给你省下啦。”
客人嫌麻烦,自己又不会做,那就随他们吧。王贵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省下更好,不就是想吃现成的吗?嘴上说的看老人,可来了这么多的人,有几个进老人房间去看一眼的?从门缝透出的那一股难闻的气味,把这些衣着华丽、满身香气的贵客吓得不敢往老太太房间进了。
不知怎么了,娘开始拉肚子,一天几次,糊的床单上到处都是。他给娘喂了止泻药,可效果不是很大。他猛然醒悟到:是不是这两天的骨头汤把娘的肚子吃坏了。的确,娘的房间气味一天比一天大了,难闻得能使人闭气。王贵笨手笨脚,根本不会收拾。娘尿了,弄湿了床单,他换了卫生纸,将床单折过来。娘屙在床上,他抽出床单泡在水盆里,想象着水仙很快就能回来,等水仙洗。
王贵换的没有床单了,可水仙还没有回来,他又盼着大姐来。几个嫂嫂指望不上,她们从来没有擦过娘的屎尿,只有大姐擦过,洗过。可从初二到现在,大姐一次也没来过。王贵知道大姐也有一大家子人,她也是很忙的。
王贵简直无法处理这一切了。一股似尿,似粪便,间或还有别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直从门缝中透出来,使得整个客厅也弥漫着一股腥臭味。怪不得客人不吃饭,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呢!水仙要在,情况能这样吗?娘的房间能有气味吗?这些客人哪次不玩到昏天黑地?
水仙是人们公认的最好客的媳妇。
王贵的家在城郊附近。乡下的亲戚上城办事、卖粮、住院,落脚点都在王贵家。婆家人、娘家人、沾亲带故的都喜欢到王贵家做客。天长日久,市场那些卖菜的、卖肉的、卖鸡的都把水仙认下了。那些个体小老板称水仙为“大家族的女人”。医院的门卫、护士也认下了这个提着饭盒、匆匆忙忙从医院出进的女人。他们不解的是:这个女人的家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病?
娘家人都说:水仙嫁到王家,把水仙亏了。王贵太老实,家庭经济状况一般。而水仙十八九的时候,是泉水地村的一枝花,身材苗条,皮肤细白,脸蛋俊俏得像电影明星。很多媒婆上门提亲,她们介绍的小伙子有上班的工人,有干部、教师,可爹偏偏看上了老实巴交的王贵,说王贵人老实,这样的男人能靠得住。她真后悔当初听爹的话,由爹做主,嫁给了王贵。老实顶什么用?能把日子过在人前面吗?当初要是跟了她的同学张新,生活会是这样吗?在学校,张新对她特别好,处处保护她,毕业后,就公开追她。要不是他俩之间闹点小误会,她真跟了他。他现在开一家公司,小车、楼房,要啥有啥。这都是命啊!
一次,张新问她:“你生活过得咋样?”
水仙苦笑笑,含糊不清地回答:“很好。”
张新又问:“老公对你好不好?”
水仙回答:“很好。”
张新锐利的眼光在她的身上、脸上一扫,像似透视出了她隐藏的一切秘密,摇着头,用全面否定的语气说:“你说的不对。据我了解,你过得一点不好。我们同学一场,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言传。我会尽力帮你的。”
水仙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不需要”便走了。
水仙的生活的确不如意。王贵的哥哥、姐姐家家都盖起了砖房,前墙贴着瓷砖,二哥家买了小车。而他呢?还是父母住下的五十年代的小土房,房子周围长着几棵百年老榆,从那老榆的年轮上,似乎依稀还能看出榆树窝子以往的轮廓。
从外表看,小土房很破旧。可房间里面却收拾的干净整洁。简单的家具摆放的整齐得当,桌椅擦洗的一尘不染。娘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全然没有久病老人房间的那种怪味。房间处处透着女主人干净利落、争强好胜的性格。水仙爹看到女儿日子过得艰难,内心也很愧疚。他时常给女儿送些肉与面粉,以贴补家用。
农闲季节,水仙骑着自行车到县城打工。挖树苗,搞粉刷,工地上当小工,什么活都干。尽管她拼命挣钱,日子精打细算,可日子还是紧巴巴的。这些年来,水仙没有添过一件值钱的衣服,甚至连一双袜子也舍不得买。渐渐,她开始害怕家里来人。怕回到那个烦人的家。可她无法改变这种现状,无法摆脱这种困境,对来客还得笑脸相迎,还得想方设法做好吃的招待客人。后来,她认命了。也许,自己前世欠了王家的和别人的,嫁给王贵还账来了。今生,注定就是伺候人的命。
王老太太曾一度说自己的四个儿媳妇:“老大家能省,老二、老三家能干,水仙能吃。”这话让水仙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水仙当丫头时,只会做一般的饭菜,嫁给王贵,王家的客人太多,手脚不麻利不行,饭菜做得不好不行。时间长了,她便练就了一手好菜饭,而且,越做越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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