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娘啊,我亲亲的娘!》—成 428号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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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我亲亲的娘!


 图/网络

您可是又在村口把我张望∕您可是又在窗前把我默想∕您的那一根啊老捌杖∕是否又把您带到我离去的地方∕娘啊 娘啊 白发亲娘∕儿在天涯您在故乡∕娘啊 娘啊 白发亲娘∕黄昏时候晚风已凉∕回去吧 我的娘∕回去吧 我的娘∕儿不能去为您添一件衣衫∕娘啊娘啊 白发亲娘……

夜深人静,独自静思,每每想起娘的音容笑貌的时候,我都要哼起《白发亲娘》这首歌,常常禁不住泪落如雨。

娘,今年92岁。

几十年前,是奶奶用一篮子红署干把娘换到我们家的。娘和爹婚前彼此没有见过面。

爹小时读过私塾,《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四书五经是通读了的,我小时看爹读书摇头晃脑,之乎者也,那韵味简直没得说。

年轻时爹长得很是风流倜傥,,健谈乐观,才华横溢。而年轻的娘却身材瘦小,长相平平,不善言辞,也不识字。

非但如此,娘还有一双小脚。她遭遇了那个时代裹脚的最后一班车。

我的奶奶是一个异常强势和挑剔的女人。对孩子们很好的她,一直瞧不上这个儿媳妇。总觉得她的儿子找这个媳妇吃亏吃大了。所以,年轻时的娘在婆家的地位并不高。

娘在婚后生过两个男孩,但相继都夭折了。

这,让我的奶奶异常恼火,认为娘连个孩子都养不大。于是,娘在婆家更加低眉顺眼,愈发谦卑。其实,孩子夭折的原因是那个时代的物质严重匮乏和医疗条件不好的缘故。

后来,姐姐和哥哥相继出生。

41岁那年,娘又有了我。

生下我之后,娘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像一根弱不禁风的稻草。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可娘颠着小脚还要忙里忙外。因为,爹在外地工作,不常在家。对她的孩子,娘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娘一生命苦,从小失去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姥爷,一辈子没过过生日。娘嫁给爹后,本想过几年好日子,但随着孩子的增多,很快娘又开始艰难的岁月,眼看孩子们成家成人了,娘也老了,,让娘操劳了一辈子。

上世纪四十年代,,爹被打伤借住老百姓家里养伤。到爹能下地走路找部队时,部队被打散了,爹便沿路讨饭,从山东走到河南,从河南讨到湖北,历时一个多月沿途讨饭找家,爹回到家里时患了一场大病,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昏迷不省,十分风险。当时,爷爷和奶奶已置办的棺材,准备安葬时,爹又醒了过来。

醒是醒了,但爹的身子从此便落下病根,经常发病。为了给爹治病,娘省吃俭用,袜子穿到露出脚跟还舍不得扔,而娘自己生病只知道熬碗姜汤喝。娘常说:“喝几口姜汤出点汗,什么病也就没了。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娘从没有穿过一件颜色亮丽的衣裳,基本就是在兰色和黑色调中换来换去,变换模样,娘穿的最贵的衣服就是那年爹花了几 块钱扯了几尺蓝布,娘自己动手裁缝了一条裤子,可是娘还是舍不得穿,而把它放在箱子里,在我上初中的那年,穿在了我的身上。

娘一生善良,善良得近乎逆来顺受,爹的暴躁脾气,娘能忍,儿女们的埋怨,娘能忍,贫困的生活,娘能忍,村人的歧视,娘能忍,自己的疾病,娘能忍,自己的命运,娘能忍……娘从不发火,娘不会生气,只会偷偷找没人的地方把泪水悄悄咽进肚里,这就是我的娘,一辈子逆来顺受的娘。

娘一生勤劳,娘就没有闲过,田地里是娘躬耕劳作的身影;滚河边是娘为儿女们洗衣刷鞋的身影;灶台边是娘弯腰做饭的身影;院子里是娘喂猪养鸡的身影,实在没有家务话,村后头的草地里是娘放鹅放鸭的身影,夜晚我们睡了以后是娘点起煤油灯为我们缝衣补袜,或者为节约煤油,干脆抹黑扒花生的身影,直到娘的身体实在撑不下去了,娘才坐在那间宽大的土炕上为我们整理拾掇杂物……这就是我的娘,一辈子辛苦操劳的娘。

娘非常迷信。每逢过节,她都要朝着家里所供奉的神像恭恭敬敬地磕头。一年要过那么多节日,她一个都不落下。这么多年,她一直如此。她磕头的动力,是想让众神保佑我们兄弟姊妹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虽然明知道是一种寄托,却还是执意而为。

娘很谦卑。如果,家里来了客人,她常常坐在一个角落里,离桌子很远很远。半天才举起一次筷子。我们兄弟姊妹说过她多次,可她就是改不了。或许,或许是年轻时的她曾经受尽了太多太多委屈,自卑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

娘很胆小。那年,好像是秋天吧,几里外的村子要放露天电影。要知道,当时看电影可是件稀罕事。我自然吵着也要去看。当时,爹在外工作,哥姐住校念书,家里就我和两个妹妹。狠狠心,她决定带我们去。电影放映结束后,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四散开去。

在回村的路上,我们被落到最后。因为娘是小脚,走得特别慢,只记得,那晚的月亮很清冷很清冷,寂静的路上,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娘紧紧地攥着我和妹妹的手,时不时还警惕地往后看看。我清晰记得娘攥着我的手一直在抖。于是,幼小的我也莫名地跟着她惶恐起来。还好,我们母子最终平安到家。可胆小的娘竟因此大病了一场。

娘管束我最严,娘是慈母兼任严父。但娘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娘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娘的严厉眼光,就吓住了。犯的事小,娘要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娘要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来。娘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来我家走亲戚的小姨怕我冷了,拿了一条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小姨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就不穿!”

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娘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娘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娘罚我跪下,重重地责罚了一顿。娘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几天的眼病。娘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病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

娘为我哭过。那是我要出远门读书离开家的时候。其实,在出门半个月前,娘就捎信给在城里的亲戚,请人家帮我订了火车票。等到那天出门时,娘提着三四个大包小包,缓缓地从房间走出来,脸上尽是堆满笑容,那笑是天真烂漫的,甚至比以前凑到为我读书的钱还要开心数倍。

爹却一脸忧郁,爹估摸着去镇上起码要一个多小时,便要我搭车去镇上,娘听后脸色大变,一言不发地独自提着行李上了门前那条窄窄的小路。我追上了娘,没有再次提起搭车的事儿。我理解娘的心思,娘是想多陪陪她已长大的孩子,也许这一走,不知要多少个月后才能相见。一路上,娘叮嘱我棉袄放在哪里,家乡的酸菜放在哪里,我仔细地听着,阵阵暖意袭上心头。

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娘把行李放进车的后备箱里。就在我转身走向车门时,娘叫住了我,慌慌张张地从怀中抽出一条白色的围巾来,轻轻地几乎是双手捧放在我手心的:“秋天到了,天气转凉了,冬天也就不远了,这围巾本是打给你姐的,现在看样子她是用不上了,冬天围着,准能暖和些。”

娘看看司机,像是祈求;注视着我,寄托着无限期盼。此时,我总觉得我的眼睛有许多窟窿,流水般的东西正从里往外猛然渗出。我抱了抱娘,便匆匆地回到座位上。左手抱着书,右手捧着围巾,感觉沉甸甸的。

当客车启动发动机发出轰鸣响声的时候,我看到了娘脸上的笑容没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其实,娘也知道,每年有寒暑假,顶多是半年的别离时间,但娘还是哭了。她流着眼泪迈着小脚,追赶着汽车,车越跑越快,越跑越远,直到跑得看不见为止……

娘的身体很不好。人老了,很多毛病就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了。就像一台常年运转的老机器,很多零件几乎都已经超过服役时间了。因为积劳成疾,娘曾患过很多病。每次都是来势汹汹,但每次都是大难不死。现在,娘的听力严重下降,眼睛也整天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曾经患过风湿病的娘,因为医生的误诊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导致两条腿彻夜疼痛。常年大量吃药,让她的胃也有了毛病。

娘常常给我讲起她患脑溢血的那年事情。娘说,那年,连医生对我都宣判了死刑,可是你爹,是他硬生生地将我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说这话的时候,娘的眼神泛着无限柔情。

娘很害羞。记得那年,我和爹娘一起去蔡阳铺上街赶集。坐船的时候,娘晕船,爹及时扶住了娘的肩头,甚至把娘揽到怀里。在孩子面前,我看到娘的脸上即时泛起了一朵桃花。或许,或许年轻时的爹对娘少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娘也爱美。每次我们说要给娘买衣服,娘都推三阻四,怕花钱。可是等买来,娘又欢喜至极。对着镜子,娘一个人偷偷穿上,脱下。脱下,又穿上。或许,或许年轻时的娘从来不敢追求美。扭曲的时代,困窘的家境,艰难的时光,残忍剥夺了一个女人对美的所有渴望和追求。

娘很善良。我每次回家乡看娘,娘总要问起我岳母家的事。比如,丈人和丈母娘还好吗?逢年过节,你给丈人和丈母娘买东西了吗?诸如此类等等。“你老丈人长年生病身体不好,你一定好好照顾他才是!”娘总是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这样告诫我。

娘常常以我为骄傲。“哦,这是我的儿子。他给我买的衣服,总是不大不小,穿上正合适。”娘总是得意地向人这样炫耀。每逢这时,爹就显得很不高兴。因为,我买给爹的衣服不是大,就是小。后来,干脆不给爹买了。

娘很喜欢炫耀。炫耀孩子们送给她的所有礼物。每次回家乡,娘欢喜地让我看远在南京的孙子买给她的“随身听”。娘得意地向我炫耀嫂子不久前送给她的花丝巾。娘抱怨姐姐为她买衣服总是不和她商量,一件又一件,言语间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其实,我知道。知道孙子买给她的“随身听”,娘很少听也不舍得听。我看到娘的“随身听”还规规矩矩的躺在包装盒子里。嫂子说,送娘的那条丝巾,其实已经买了好几年了。娘几乎每次都说同样的话。每次听,我每次都很高兴。娘只想让远离家乡的我知道,儿女们都很关心她。曾经得过脑溢血的娘,记忆力已经严重下降。

娘感觉自己还很年轻。有次回家乡,娘终于忍不住向我诉苦,身体老痛。爹挪揄娘:都九十多岁的人啦,身体哪能不有一点病呢?娘生气地说:“老头子,你总是把我说得这么老!老是说我九十多了九十多了,其实今年我才九十二好不好?”一家人听后全都哈哈大笑。娘还不解地问我们:“你们,都在笑什么?”

娘愈发像个孩子。每次回家,我在哪,娘就跟到哪。一会见不到我,就问,就找。就像我小的时候,一会找不到娘,心就惶惶然一样。

娘也有心事。上次我回家乡,娘又一次向我说起了她的担心:“听说现在有人大白天地专抢老人的金耳环金戒指,附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这样的事情了!有老太太被抢了不说,还被吓出了一身病。看来,这金耳环和金戒指我是不能再戴了!你帮我问问,看能卖多少钱?”娘一再央求我。听后,我不置可否。娘的金耳环和金戒指是我置换购买的,很是有些分量的。

在娘一再地催促下,我拿着她执意从手上取下的金戒指,许诺娘马上去街上看看能卖多少钱。之所以这样,我不想拂娘的意。至于卖,我真的还没有动这个心思。于是,戴着娘的金戒指,我在家里上了半天的网,以此打发娘交代我的差事。

回到娘的身边后,我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之所以听得这么清晰,是因为娘的听力不太好,爹和娘说话的声音很大: 老了,真的不知道哪一天我就走了。戒指和耳环还是卖了好,不然,孩子们在我老后是不会动手摘掉的。让它随我一起埋在地下,真是太可惜了!

娘说:是啊,卖的钱,还是留给孙子上学吧。这么多年,我们两个不停地生病,也真是难为了孩子们……

听后,我一怔:难道,娘也像爹一样,已经在准备着手离我们而去吗?

没有娘的生活,我不敢想。

作者简介:,男,1986——2003在湖北襄阳日报工作,记者、编辑、主编,2003——2013在湖北襄阳市襄州区委宣传部工作,先后任新闻科长、新闻中心总编等,2012年1月至2012年12月在襄阳市电视台任《襄阳周刊》副总编辑和博大集团行政策划总监,2013年1月——2016年在《楚天快报》任编辑,。此作者为“大豫出书网”特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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