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和老公吵架了,就这么做!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8 23: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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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淚搖頭說:“不了,本宮要去祈禧堂。”紅淚想去看看秦妃,有些事,必須要問的。所以秦妃,必須要見。 梨落應道:“是。”便乖巧地跟在紅淚後面,向著祈禧堂走去。 到了祈禧堂外面,果然重兵把守。外面都是全副武裝的禦林軍,為首之人瞧見紅淚,上前見禮說:“屬下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頷首說:“起來吧,本宮想進去瞧瞧秦妃。” 侍衛一怔,面露難色說:“娘娘,這……” 紅淚眼神一瞪,冷冷地說:“本宮自己進去,難道你害怕本宮會把秦妃給吃了不成?” 侍衛聞言慌忙說:“不不!屬下絕無此意,娘娘息怒!” 梨落道:“既如此,為何不讓我們娘娘進去?” 侍衛遲疑了一下,終是點頭說:“那請娘娘您快一些,時間太久的話,屬下也無法向上頭交代,請娘娘體恤。” 紅淚點頭,對梨落說:“你在外面等著,本宮進去就好。”語畢,擡步向裏面走去。 走進裏面,宮人們一個也沒瞧見,紅淚心知秦妃這次的事情太過大了。終於行至秦妃房門口,外面還守著兩名侍衛! 見到紅淚進去,侍衛忙見禮,紅淚點點頭,示意他們不必多禮。 推開門的一霎那,紅淚瞧見了秦妃正端坐在梳妝臺,似乎對著銅鏡在發呆。聽到開門聲,秦妃轉頭,在看到是紅淚的時候,面上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起身,向紅淚福身說:“臣妾參見賢妃娘娘!” 紅淚忙上前一步,扶住她說:“姐姐不必多禮。”環顧一周,才發現,這屋子裏似乎少了很多東西。 就連秦妃鬢上,也少了那些步搖釵環,儼然一副素面朝天。 紅淚心知,想來是為了防止秦妃想不開,自己了斷吧?秦妃瞧著紅淚,自嘲一笑說:“娘娘也應該想到了,是太後下令收走那些東西的,是為了防止臣妾自我了斷。不過,想來掬妃娘娘那裏,也是一樣的情況了。” 紅淚終於震驚了,所以說,寢宮外面才會有侍衛把守?就是為了,防止屋子裏的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嗎? 但,紅淚卻是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掬妃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她絕對會吝惜自己的性命,絕不會想不開。 再去看面前的秦妃,才幾日不見,就已經消瘦了許多。心底一陣心疼,紅淚說:“姐姐,你告訴本宮實話,此事真的是你所為嗎?” 秦妃堅定地點頭,直直看著紅淚說:“不錯,此事的確是臣妾所為。不然,何以臣妾能夠準確說出底下木樁被鋸斷的精確尺寸?再有,臣妾手臂上的傷疤,的確是不小心被劃到的。” 紅淚果真是呆滯了,秦妃已經松開紅淚的手,向前走了幾步說:“臣妾猜到了,娘娘勢必會前來,聽到臣妾親口所言。其實聰明如娘娘您,怎會想不明白此事呢?” 紅淚心揪起來,其實她不站出來,班貴妃便會執意堅定地把黑鍋扣到紅淚身上,而慕容子寒也會竭力替紅淚開脫,太後也是深知紅淚清白的。 所以,紅淚看向她說:“姐姐,您為何非要站出來呢?” 秦妃的身體微顫,隨即緩緩開口說:“此事本就是臣妾所為,自然應該由臣妾自己去承擔,為什么要娘娘您去替臣妾承擔?” “姐姐!你若是不站出來,本宮其實也不會……”紅淚急急地說道。 “娘娘!”秦妃猛然打算紅淚的話,轉眸淒楚地笑著說:“臣妾一直以來,都很感激娘娘您的,如果沒有您,恐怕這一輩子臣妾都無緣再見皇上一面了。” 紅淚心底泛酸,楞楞地看著她。她卻嘴角勾笑,看著遠處說:“這一次,掬妃怕也是難逃一死了吧?” 紅淚這才回神,雖然不知道掬妃現下情況。但,太後必然不會放過掬妃。再有,班貴妃還有蒹葭明月她們,也勢必不會放過她。這一次,掬妃是必死無疑了。 至於慕容子寒,也是對她失望透頂了。 秦妃忽然幽幽地說:“娘娘,這一次,所有人都傾盡全力要置她於死地了,是嗎?” 紅淚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 秦妃笑了,蒼白的臉上,笑容微微蕩漾開來:“那么娘娘您,也是這樣希望的嗎?” 紅淚被問住了,這個問題,倒是沒有想過。 但是,看著秦妃這般憔悴淒婉的模樣,紅淚實在於心不忍:“姐姐,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秦妃身體狠狠地一顫,隨即怔住了,半晌方才幽幽地說:“娘娘,這是掬妃從回來後,就註定好了臣妾該有此下場。” 紅淚心底一動,秦妃此話的意思,是說從掬妃來了之後,她就開始策劃這一切了嗎? 不待紅淚問出口,秦妃又說:“娘娘也知道,臣妾是跟著皇上從世子府上來到宮裏的。那時候,臣妾雖然不是世子府上的側妃,可府上也只有臣妾一個姬妾。” 紅淚看著她,點頭說:“這些,本宮的確也聽說了。” 秦妃繼續笑著說:“臣妾從記事開始,就不知道父母是誰。那時候,老親王瞧著臣妾孤苦無依,大為憐憫,就收留了臣妾在府上。後來親王看臣妾乖巧懂事,就說以後留給皇上做妾。” 語到這裏,她自嘲一笑說:“可,皇上不喜臣妾。雖然臣妾的出身,做世子的妾,那也是臣妾的造化了。那時候的皇上,因著親王的命令,不得不接受臣妾。可他從來,都是淡漠的看著臣妾。只因為,他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水柔身上。” 這是紅淚,第一次聽到秦妃的身世。原來,她只是個可憐的孤兒。而紅淚本尊,有爹,但無爹疼,也和孤兒差不多。這一點,與秦妃倒是有些同病相憐。 但,那時候的慕容子寒對水柔的心,怎會瞧得見別人呢?秦妃當時想必也感覺,做世子的妾,算是自己幾世修來的福氣了。只可惜,這一切都是親王的一廂情願,慕容子寒除了水柔,根本不在乎她人。 “太後一直不喜歡她,好在後來,她被封為和親公主,嫁去了璃國皇宮。後來還聽說懷了孩子,再後來聽說跟著孩子一起歿了。說實話,臣妾聽聞後,心底很是高興。”秦妃冷冷地說著,嘴角掛著冷笑說:“她不允許別人懷上屬於皇上的孩子,可她自己懷的孩子,卻也不是皇上的,臣妾總感覺這件事很是解氣!” 紅淚心尖一顫,莫非那個時候,掬妃她對秦妃就下手了?否則,秦妃從很早就跟著皇上了,何以,一直沒有懷孕的跡象? 秦妃已經苦澀地說:“只是,臣妾真沒用想到,她非但沒有進宮。更加沒有死,現在反而回來了,還是高高在上,皇上親自賜字封的掬妃!”話到這裏,秦妃話裏聲音裏,滿滿的全是恨意。 紅淚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說:“姐姐,那個時候,還在世子府上的時候,她對你做過什么?”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紅淚的心尖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原來打從一開始的時候,水柔就不是單純的。 秦妃聞言,眸子裏滿滿的,盈滿了晶瑩的淚珠。剎那,淚珠撲簌簌而下。紅淚的心,也跟著狠狠地疼起來。 果然,秦妃帶著無盡地恨意,顫聲說:“她……害死了臣妾的孩子!” 紅淚終於是動容了,原來,曾經秦妃是有過孩子的!這件事,紅淚聞所未聞,掬妃啊,這娘們可真夠毒的! 秦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半晌方才緩緩道來:“那時候,臣妾感覺身體不適,胃口也變得奇怪起來。但,那時候臣妾也是小,不懂事,不知道其實是有孕了。剛好親王與皇上前去錦州辦事,後來臣妾也有所懷疑,便想著要請個大夫來瞧瞧。親王爺本就想著抱孫子了,臣妾滿懷希望地看著大夫,大夫卻說是臣妾腸胃不好,引起的反應,並不是害喜。” “可,臣妾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水柔先一步覺察出臣妾害喜了。在門口,堵住了大夫,並且買通了大夫。所以,臣妾信以為真,便也不那么小心翼翼,註意身體了。”秦妃咬住下唇,不顧絲絲滲出的鮮血。 “那日,太後興起,邀眾人去花園賞花。我走在水柔後面,走到拱橋上的時候,水柔忽然將手中那串碧玉珠手鏈松開,那些珠子從前面向我滾來。我雖然小心避開了,卻還是不慎踩到了一顆,便跌了出去。當時綰太妃驚慌之下,伸出手去拉住我。卻無奈,我跌下去的力度太大,太妃與我一同倒了下去。我撞到了護欄上,腹部傳來絞痛,我就知道,孩子沒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妃聲音裏滿是疼痛和恨意。 “後來,我才知道,綰太妃不慎撞到了石板上,神智不清,變得有些瘋癲了。”秦妃咬牙,繼續說道。 紅淚卻是猛然一怔,碧玉珠,驀然想起來那根線穗上面,那顆碧綠色的珠子。脫口而出,紅淚問道:“你說的碧玉珠,是不是綠色的圓潤珠子?” 秦妃皺眉,隨即點頭說:“不錯,雖然碧色珠子很多,但是如那般圓潤通透,帶著流彩的珠子,還是不多見的。” 紅淚咬牙,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綰太妃會忽然發狂,沖上去要拉扯那只玉佩。只因為,她看到了那顆熟悉的碧玉珠,那是屬於掬妃的東西!也是因此,她撞壞了腦袋,也失去了親王的寵愛。 所以,太後的確是設計了綰太妃。她是想要利用綰太妃,從班貴妃身上奪下那塊玉佩,趁機將那顆珠子毀屍滅跡。卻沒有想到,碧荷將玉佩交給了紅淚,從而引發了後來一系列的事情。 秦妃繼續嘲諷地說道:“事發的時候,因為只有我落後。而水柔當時一口咬定,是綰太妃推了我一把,致使我撞到了護欄上。而我當時看到綰太妃伸手拉我,本能之下,拉住太妃,致使太妃遭了殃。另外,諸多丫鬟奴才都說,當時,看到了太妃向我伸出的手。” 紅淚卻是一怔,這何其相似的場景啊?昨日,夏修儀也是出於本能,想要伸手去拉住蒹葭。分明是救人,但,一句話卻又可以變成殺人兇手。 所以,夏修儀沒有拉住蒹葭的時候,才會那么驚惶,以至於平素的淡定和淡漠都沒了。 而事後,綰太妃瘋癲了,有理說不清。水柔又是慕容子寒喜愛的女子,王府上下,無人不知。更何況,她尤為擅長偽裝。不然,以慕容子寒的聰明,怎會一直以為她是多么地美好呢? 再有,她長的就是一副柔弱,人畜無害的嬌弱模樣,她說的話,誰會去懷疑? 更何況,那時候,慕容子寒對於綰太妃也是不喜的。而至於太後,聽到親王最為寵愛的姬妾瘋了,心底肯定是很欣喜的。 “親王爺因為此事,暴怒,並且也不再寵愛綰太妃了。本來,我是想要告訴皇上事實的,可,太後卻對我說,此事已成定局,讓我不要再多話了。”說到這裏,秦妃終於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 紅淚心底跟著一陣疼痛,上前抱住她說:“姐姐!”眼眶也跟著泛酸,一陣的難過,直接地撞擊在心扉上。 太後那么精明的人,水柔那時候的小把戲,她怎么會看不出來啊?她那般,必然也是存了私心的,而她也的確如願了。 因為,親王不再寵愛綰太妃,而慕容子寒對生母也更加厭惡了。 這一招,太後用得何其精妙啊!也是這樣,太後看出了掬妃的本性,所以她對掬妃總是那么厭惡,憎惡,哪怕她是自己的親外甥女。 “太後將水柔送去璃國,怕的也是她再出手,對府上姬妾不利。”秦妃吸了吸氣,繼續說:“可是,從那之後,我卻再沒能懷上孩子了。” 皆因為孩子 紅淚看著她,秦妃頹然一笑說:“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姬妾,無權無勢,還能如何呢?就算我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娘娘。” 紅淚緊緊摟住她,秦妃忽然擡眸看向紅淚說:“娘娘,如今臣妾這番話,您可相信?” 紅淚卻是楞怔了,相信她嗎?椒盈那么親近的人,紅淚多信任她啊,都能夠欺騙紅淚。現如今,紅淚怎會再輕易相信別人呢? 人都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但,不管秦妃的話是否屬實,她的目的是要掬妃死,這就夠了。 一面之詞,紅淚向來是不大相信的。雖然,內心深處,紅淚其實是希望自己可以相信的。 見紅淚緘默不語,秦妃也沒有說什么。擡手拭去眼角的淚珠,秦妃繼續說:“當年掬妃害得臣妾失去了孩子,本來臣妾是打算削垮鹿臺,將掬妃整個淹死算了。這也算,為臣妾那未出生的孩兒,報仇了。這個想法多好啊,只可惜,掬妃居然命那么大!” 現在,紅淚也總算是確定了,原來秦妃沒有說謊,的確是她鋸斷了木樁! 秦妃忽然垂下頭,楞楞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雙手完全展開,纖細修長的纖纖素手,指甲上塗滿了光亮的紫羅蘭色花汁。很漂亮,一點兒不比現代的指甲油遜色。 紅淚禁不住拉住秦妃的手,贊美說:“好漂亮的手啊,姐姐!” 秦妃卻是依然怔怔地盯著指甲看,半晌,方才幽幽地說:“真的好看嗎?”說著話的時候,她的眸子裏分明是溢滿了令紅淚心悸的眸光。 隨即,她又苦笑著說:“再好看,也沒多少時日可看了。那次落水小產後,臣妾的身子就一直脆弱不堪。”語畢,眸子裏閃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紅淚這才想起來,她說自那以後,在沒有懷上孩子。也許,正是因為那一次,弄壞了她的身體,不易受孕。 握緊她的手,紅淚說:“姐姐,把你剛剛說的這番話,告訴皇上去。皇上一定會為你做主,一定會的姐姐。”說這話的時候,紅淚知道自己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了。 這事情已經過去那么多年,當事人綰太妃神智不清,無法出來說清楚。而太後,縱然知道真相,也不會出來澄清。 況且,秦妃已經卷入鹿臺之事,這是能夠除掉掬妃的好機會,太後自然不會放過。若是她說出來了,那么慕容子寒,又會怎樣看待太後? 畢竟,綰太妃當年可受了莫須有的天大冤枉。直到現在,神智還是不清不楚的。 所以,太後必然不會說出來,造成她與慕容子寒隔閡的。 秦妃搖頭說:“娘娘,您不必勸了。若是可以說的話,臣妾何嘗會選擇這條不歸路呢?” 秦妃也是聰明人,她這樣說,就是說明白其中的困難。所以,她寧願獨自咽下苦楚,也不願說出來,而是硬逼著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可,紅淚的心的確是軟的。正要開口再勸,秦妃忽然說:“娘娘,您不必再勸了。還有,您也不要再插手此事了,反正……臣妾也沒幾天的日子了。” 紅淚聞言沒來由的心酸:“姐姐!您何苦這么說?”慕容子寒不是還沒有定罪嗎?一切都還來得及,紅淚委實不願意,秦妃真的就要去了。 “呵。”秦妃自嘲地一笑,隨即看著手指說:“娘娘,方才您不是還說這指甲很漂亮嗎?其實,除去了這層花汁,底下只是一片恐懼地紫灰色。臣妾已經,病入膏肓了。” “什么?”紅淚的心驟然一緊,楞怔地看著秦妃,鼻翼間一陣泛酸,差點兒就哭了出來。 秦妃已經斂去愁容,換上一副欣慰說:“娘娘,您不必難過。臣妾能夠在死前,將掬妃一起拉下來,為孩兒報仇雪恨,已經很是滿足了。” 驀然,紅淚想起來,宮裏不是定期有太醫前去每個宮,為貴人小主娘娘們請脈的嗎?若真如此,怎么會傳來不風聲? 搖搖頭,紅淚說:“姐姐,你沒有宣太醫仔細瞧瞧嗎?” 秦妃卻是自嘲一笑說:“娘娘,您冰雪聰明,怎么今日反倒糊塗了呢?臣妾本就不受寵,之前還獨居長門宮多年,誰會去管臣妾的死活呢?當時臣妾只是囑托那太醫不可聲張,他看起來還很開心呢。” 這樣一來,紅淚終於是想明白了。不得寵的妃嬪,直到死,皇上才會知道。而紅淚從長門宮出來後,見到的秦妃甚至比自己還要清減,原來是因為,她本就久病纏身了。 紅淚張口欲要為慕容子寒辯解幾句,話卻被生生梗在喉嚨裏。慕容子寒對秦妃,的確是非常狠心了。秦妃從他是世子的時候,就跟著他。後來還懷了孩子,卻不幸小產了,而他非但沒有好好憐惜秦妃,反而愈來愈疏遠秦妃。 秦妃好似看出了紅淚的心思,轉了身,嘆息著說:“娘娘,皇上這般對待臣妾,其實也是臣妾自找的。當初皇上要娶水柔的時候,太後強烈反對,而臣妾當時也表示不同意。這些事情,皇上心裏都是知道的。” 頓了一下,秦妃又說:“所以,當初臣妾因落水小產後,傷心至極,也說了是水柔故意將手鏈松開,致使臣妾滑倒所致。雖然太後警告了要臣妾再不可說那些話,但,總有一些傳進了皇上的耳朵裏,娘娘,您若是皇上,聽了會做何感想?” 那時候,慕容子寒對水柔用情至深,加上秦妃初始不同意慕容子寒娶水柔。然後,聽到綰太妃害得秦妃小產,而秦妃自己卻說是水柔害得自己。 站在慕容子寒的立場,必然以為,秦妃只是想要接著小產之際,誣陷水柔。所以,慕容子寒只會更加不喜秦妃,只因為,他以為秦妃為了讓他與水柔產生嫌隙,竟然連死去的孩兒也利用了一把。 對於多疑的慕容子寒來說,他必然會那么想的呀! 秦妃繼續說:“在看到皇上掀開鬥笠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她不是水心,的的確確的是水柔!她回來了,很好,我終於有機會親自報仇了。所以,我處處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這次太後壽辰之際,聽聞皇上命人在鹿臺搭建戲臺,還點了太後喜歡的戲曲。而掬妃她,居然也在掬寶宮裏頭,勤快地練著戲曲。” 露出一抹嘲諷地微笑,秦妃說:“我本以為,她那樣只是想要討好太後。畢竟我也是從世子府出來的,太後喜歡聽戲,我也是知道的。我想,這就是個好時機。她想要唱得曲子我也知道,所以我連夜潛進鹿臺,潛入水下做了手腳。將木樁給割斷,那樣一來,只要翌日她在臺上跳幾下,便會連同戲臺一起沈入水底。” 冷笑一聲,秦妃嗤笑著說:“但是,我還真是小看了掬妃了。她哪裏會去為了討太後歡心,那么費力呢?她居然也去了鹿臺,並且將周圍護欄那裏繩索解開,然後拔出柱子,轉動幾圈,又物歸原位。當時我在水底,瞧得清楚,我就知道,她又在算計誰了。” 紅淚一聽,果然是前後都銜接起來了。 秦妃又說:“直到太後壽宴那日,她忽然提出要柔修容上臺為她撫琴,我才猛然驚覺,她想要算計的人,居然是德妃!” 咬著牙,秦妃很恨地說:“應該說,她想要害得,是德妃腹中的孩子!” 秦妃情緒瞬間激動起來,整個人也跟著憤怒和恨起來。她一定是,想起了當日,掬妃害得她痛失孩兒的事情了。 紅淚看著她,紫羅蘭色的指甲依然閃爍著迷人的誘惑魅力,如果她不說,誰也不知道,她其實已經瀕臨死亡了。 吸了口氣,紅淚問道:“那么,那只瑪瑙玉手鐲是。” 秦妃平復自己的情緒,搖頭說:“那只手鐲的事情,臣妾的確是不知道的。尤其是太後取出那只手鐲的時候,臣妾也是震驚的。娘娘,難不成,是太後想要誣陷您嗎?” 太後自然不會誣陷紅淚,至於那只鐲子,太後也是不知道為紅淚所有物。想了想,紅淚說:“那只鐲子,本宮很早就送給了虞美人。” “虞美人?”秦妃吃了一驚說:“她不是魔障了嗎?” 紅淚頷首說:“不錯,正因為這樣,本宮才會奇怪呢。” “莫不是,鐲子是班貴妃搞的鬼?”秦妃皺眉說著。 看起來,紅淚自己想到了班貴妃,就連秦妃也想到了。很顯然,虞美人曾是林昭儀的人,而林昭儀當時也是班貴妃的人。所以,後宮眾人,都是知道鐲子是紅淚的,而虞美人與林昭儀以及班貴妃的關系,也有不少人知道的。 只是目前,紅淚沒有任何證據而已。 昨日那一會兒,多么驚心動魄啊!那才叫步步驚心,危機四伏。秦妃的木樁,掬妃的護欄,還有班貴妃的鐲子。 或者,還有誰也參與了。只是隱藏得極好,沒有看出來而已。深吸一口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也沒註意到,還有個兒童拿了把彈弓,對準了洋洋自得的黃雀。 而,究竟誰才是贏家?不到最後關頭,誰也說不準。 秦妃嘆息一聲說:“不管如何,事情最終的結果,總算是按照臣妾的意願所發展了。臣妾之所以救娘娘您,只是為了還您曾經的恩典罷了。” 紅淚卻是一怔,隨即心底苦澀。哪裏來得恩典了?當初要她去禦書房給慕容子寒送點心,紅淚分明也是存了私心的。 秦妃瞧了一眼紅淚,似乎感覺出紅淚的心情,搖頭說:“娘娘您也不必愧疚,臣妾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臣妾的確是不久人世。若臣妾好好的,說不定也不會站出來。您也知道的,後宮中,沒有對錯和恩情,只有輸贏之分。” 紅淚一怔,秦妃果然是聰慧,這句話一出,紅淚的確一掃陰霾的心情,心底反而明朗起來。 “娘娘。”秦妃瞧著紅淚,語重心長地說:“您給皇上生個孩子吧。後宮裏頭,母憑子貴這個道理,相信臣妾不說,您也是明白的。” 紅淚卻是心尖一顫,想起慕容子寒的話,不是不想呀,而是慕容子寒在顧慮著什么呀。 終於是點頭,紅淚說:“多謝姐姐提點,本宮記下了。” 秦妃這才緩緩露出一絲笑意,隨即說:“娘娘,您也回吧,在這裏待得久了,怕也是不好。若是您還記著臣妾,日後到了臣妾忌日,可以給臣妾上一炷香。臣妾本就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現在要走了,也很是輕松。” 該說的都說完了,她終於又回到了現實中,她還是邀月王朝,慕容子寒的秦妃。 想了想,紅淚還是脫口而出:“姐姐,不想再見見皇上嗎?”只要秦妃點頭,紅淚一定會求慕容子寒,務必要見一面秦妃,也算是了卻了紅淚對她的愧疚和感激。 心底忍不住嘆息,原來紅淚對待人,也是分親疏的。想起來,那時候在碎玉軒的時候,林昭儀臨死前,要紅淚幫忙交給慕容子寒一張手帕,紅淚嘴上答應,卻在出了碎玉軒後,隨手丟棄了。而現在,紅淚卻是真心希望,慕容子寒可以來,能夠記得有這樣一位女子。 秦妃卻是不假思索地說:“不了,臨走了,不想要再費心留下牽掛。” 紅淚疑惑了,那究竟是想見還是不想見呢? 看這秦妃轉過身,背對著自己,紅淚輕聲問道:“姐姐,那您可曾愛過皇上?” 秦妃身體輕顫,隨即苦澀地說:“哪裏來的愛呢?當日,親王將臣妾賜給皇上的時候,臣妾以為可以有個屬於自己的家,有個可以依靠的夫君了。可,原本臣妾與皇上,就不該在一起呀。只因,皇上不愛臣妾,而臣妾對他,也僅僅是對家,對親人的一種感情寄托罷了。” 強忍住沒有哭出來,紅淚知道,其實秦妃想要的很簡單,也不多。然而,慕容子寒怕是永遠也給不起。 從祈禧堂出來的時候,紅淚心底很壓抑,很沈悶,難受的要死。 梨落跟上來,小聲擔憂地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紅淚搖頭,輕輕地說:“無事,回宮吧。”梨落也識趣地不再多問,而是伸出手扶住了紅淚。 走了一段路,紅淚下意識瞧過去,那個方向是禦書房的路。上面,有幾個穿著官袍的人走動。 驀然,記起來慕容子寒說今早早朝會很熱鬧。紅淚倒是很想加一句,何止是早朝,就連下了朝,大臣們也不安寧。 紅淚拂開梨落的手,兩人繼續行走。驀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臉,紅淚自從飛恒被杖責之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過紀青明了。 遠遠的,紀大學士眸子裏依然是難掩的憎惡和恨意。 紅淚嘴角勾笑,既然明月認為紅淚知道紀飛恒的去處,想必紀青明也是那么認為的。只是紀青明那老匹夫的性子,怎會向紅淚低聲下氣地詢問呢? 輕笑一聲,紅淚收回目光,再不去看討厭的人。 回到甘沐宮,板栗與核桃都是一臉的興奮,迎了上來。紅淚想,想必他們都是知道了昨日紅淚留宿天乾宮的事情了。 椒盈也迎出來說:“娘娘回來了。” 紅淚嗯了一聲說:“姑姑,這位是梨落,皇上賜給本宮的宮婢。” 椒盈眸子裏異彩一閃而逝,卻是頷首,沒有說什么。倒是梨落上前,笑著說:“原來是椒盈姑姑,奴婢梨落給姑姑請安了,日後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還勞煩請姑姑多多提點了!” 椒盈依然淡淡的說:“既然你是皇上指派來的,哪裏需要到我提點了?” 紅淚無動於衷,咳嗽一聲說:“本宮乏了,先進去休息。” 梨落聞言,上前想要扶住紅淚,紅淚卻道:“不必伺候了,本宮想要一個人靜會兒。” 擡步,就聽到太監高喊聲:“皇上駕到……” 紅淚吃驚,剛剛回來的路上才看到那些大臣們從禦書房離開,他怎么這就回來了呢? 正想著,轉身就看到他已經大步向自己走來。紅淚慌忙福身說:“臣妾參見皇上!” 慕容子寒不語,徑自上前拉起了紅淚。紅淚驚訝喚道:“皇上?” 甘沐宮眾人全都伏在地上跪著,慕容子寒沒有發話,誰也不敢起來。紅淚驚訝之余,已經被慕容子寒扯住向著外面的禦攆走去。 進了禦攆,就聽到順公公高喊道:“起駕……” 紅淚詫異地說:“皇上,您要帶臣妾去哪裏?” 慕容子寒沒去看紅淚,只是冷冷地吐出三個字:“掬寶宮。” 紅淚心底一驚,去掬寶宮,幹嘛要帶上自己? 慕容子寒已經陰森地說:“真好啊,昨日才發生的事情,今天早朝,滿朝文武全部都知道了。朕猜想,恐怕如今是整個王朝之人也都知道了也說不定!” 紅淚的心跳漏掉了半拍,慕容子寒繼續說:“早朝的時候,所有人大臣都遞交了一份奏折,上面全部是奏請朕賜死掬妃!這還不說,下了朝,又有那么多大臣跟著去了禦書房,進行勸諫。說什么璃國的妖女。留著,只會禍害朕的皇嗣!” 說實話,這話不假,紅淚倒是滿贊同的。 不過,紅淚可沒膽子說出來。其實剛剛看到從禦書房出來的大臣後,紅淚差不多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只因為,明月說過,這一次她們絕不會放過掬妃了。那么紀青明從禦書房出來,一切就可以銜接上了。 “哼!”慕容子寒咬牙切齒地怒哼一聲說:“就連遠在錦州的班元振,居然也給朕快馬加鞭上了一封同樣的奏折!朕倒想不到,他們一個個的,居然會對朕的事情那么上心!” 蒹葭與明月背後,代表著紀青明。做為當朝一品大學士,紀大人肯定有許多同僚。至於班元振那裏也好說,是班貴妃授意。 後宮眾人,估計這會兒,都希望掬妃去死吧? 何況,後宮最大的太後,怕也是恨不得掬妃立刻死去。 那么多人,時刻念叨著,終於有了這么好的絕佳機會,怎會輕易放過掬妃呢? 只是,慕容子寒的心思啊。紅淚轉眸,輕聲問道:“那么,皇上您怎么想的呢?” “朕本想,”他忽然緘默不語,半晌才看向紅淚說:“你以為,朕該如何呢?” 讓她死心 切,居然把球又踢了回來。只因為,如今唯一沒有動手的人,便只有紅淚了。其實,紅淚怎么動手?無權無勢,更沒有強大的背景呀! 吸了一口氣,紅淚徐徐說道:“掬妃謀害皇嗣的罪名,已經是事實。縱然皇上想要為她開脫,怕也是難上加難了。況且,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此事,皇上無論如何也是壓不下此事了。歷來,犯此大罪者,皆是其罪當誅。” 頓了下,紅淚繼續說:“但是,若皇上您執意要保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掬妃是以璃國郡主身份來王朝,您大可以說,為了不引起璃國與王朝邦交之誼,特赦免掬妃死罪。然而,死罪可免,活罪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再去看慕容子寒眉心狠狠地擰起來,紅淚說:“因此,這事主要是看皇上您,心裏究竟怎么想的。” 紅淚何嘗不知道,這些話,慕容子寒必然是早就想到了。只是他就是想要紅淚說出來,然後給自己一個放過掬妃的理由。又或者,他還在猶豫著什么。 說到底,他舍不得掬妃有此下場。驀然,紅淚想起來,那時候他給班貴妃進位的時候,也是這般糾結躊躇。但,他也是要紅淚說出來。 半晌,慕容子寒方才咬牙說:“朕當真不可以放過她嗎?” 紅淚不假思索地說:“可以呀。您是一國之君,這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只是,您要考慮清楚了,沒有哪國帝王會容許別國郡主,。這樣有損您的英明,天下百姓看來,您就是昏君!” 慕容子寒猛然轉頭,狠狠地瞪著紅淚說:“賢妃,你放肆!” 紅淚眨巴著眼睛,一臉的無辜:“皇上,臣妾哪裏放肆了?這些道理,恐怕您心底比臣妾還要明了啊。”因為掬妃已經天下皆知,縱然慕容子寒想要放過她,也是不可能了。 想起秦妃的那些話,這一次,掬妃應該真是在劫難逃了吧? 現在,不可否認,紅淚是想要幫助秦妃的。惻隱之心,代表著潛意識裏,紅淚已經相信了秦妃在祈禧堂的話。 七年前,掬妃害了秦妃的孩子。七年後,掬妃回來了,被慕容子寒捧在手心裏寵著,她卻仍不思悔改,還妄想要害蒹葭的孩子。任誰也不會讓她如願了,她以為自己算計得當,卻不知道有多少在算計她! 那些人,等得就是她出手,然後一舉拿下,要她再無翻身之機! 慕容子寒抿唇,不語,紅淚亦是不再出言。 禦攆又行駛了一段時間,然後緩緩落地,緊接著小順子的聲音傳來:“皇上,到掬寶宮了。” 慕容子寒嘴唇仍然抿著,蹙著眉,臉色驟然變得鐵青起來。 紅淚想了想,握住他的手說:“皇上,下轎吧。您過來,不正是有話要對她說嗎?” 慕容子寒瞧著紅淚,眉頭緩緩松開,隨即低聲說:“讓朕再想想。” 好吧,畢竟是老情人了。曾經那么愛她,這會兒要帶著另一個人進去,是要考慮下她的承受能力。 秦妃的事情,紅淚本也沒有要告訴慕容子寒。因為秦妃也說了,要不是她病入膏肓了,也不一定會出來認罪。所以,那個時候的事情,紅淚是不便發表看法的。免得慕容子寒以為,都這個時候了,紅淚還不忘對掬妃落井下石。 所以,關於掬妃的事情,紅淚就不應該去觸碰。深宮裏頭,真的是要聰明,懂得進退。 重新坐好,就聽慕容子寒說:“若是朕執意放了她,你……會怎么想?” 紅淚訝然,剛剛那幾句話只是公正的分析事情利弊。而現在,他居然會問紅淚有什么想法。這涉及到紅淚個人喜惡了,所以,他是在試探自己了? 暈厥,都這個節骨眼了,多疑的慕容子寒啊,他居然還想著套紅淚的話。 掬妃沒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心底的痛了。所以對於掬妃的事情,是慕容子寒的敏感之處,紅淚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擡眸,怔怔地看著他,紅淚說:“如果是皇上您的意思,那么臣妾自然沒有任何異議了。” 這也是實話,畢竟,他心中那個美好的水柔已經原形畢露了。而他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也對她沒了一絲的懷念,只是無盡地失望。這就夠了,紅淚不貪心了。 慕容子寒沒出聲,半晌,紅淚只得找話題問道:“那么,皇上您的聖旨已經擬好了嗎?” 搖搖頭,慕容子寒還是不作聲。 紅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得,陪著他一起沈默著。然後,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起身,紅淚便跟著起身。 掀開轎簾的時候,一瞬間,紅淚似乎看到慕容子寒身體輕顫,心底一驚,紅淚慌忙問:“皇上,您怎么了?” 看著他的臉色,似乎不大好。 慕容子寒搖頭,下了轎說:“走吧。”語畢,大步向掬寶宮走去。小順子迎了上來,慕容子寒又說:“都候在外頭吧,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皇上。”小順子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慕容子寒已經拉著紅淚,徑自向掬寶宮走去。 外面,果然與祈禧堂一樣,都是禦林軍重兵把守。禦林軍紛紛見禮,紅淚心思卻是迅速轉動,這算是紅淚初次踏足掬寶宮,想必,也是最後一次。 不管掬妃是否被賜死,她都無法再繼續居在聚寶宮了。何況,現在長門宮已經修葺好了,真想不到,掬妃也會有去長門宮的一天。 行至寢宮外面,侍衛忙跪下行禮。慕容子寒卻已經擺手示意不要出聲,猶豫了一下,終於是上前推開了門。 門開,卻不是慕容子寒打開,而是掬妃打開了。掬妃一臉的憔悴和蒼白,見到是慕容子寒立刻一臉欣喜地撲進他的懷中,哭喊道:“表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不管的!你說了,會保護我一輩子,這句話我一直都記著!” 紅淚楞在原地,不知所措。這個時候的掬妃,哭得梨花帶雨,委實楚楚可憐,是個男人都會不由自主升起憐憫和憐惜之心吧? 那么,這樣的掬妃,慕容子寒還舍得下決心嗎? 眼睛直直盯著慕容子寒,看到他緩緩地擡起手來,推開掬妃說:“掬妃,朕……” “表哥!”掬妃忽然尖叫一聲:“你從來不這么喚我的!”咬著唇,掬妃的眸子裏全是驚惶和害怕。 呃,紅淚一怔,從來不這么喚你,因為一直喚你水柔吧? 只是,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慕容子寒看著她,擡步上前,掬妃卻本能地後退著。 紅淚搖搖頭,終是擡步走了進去。侍衛很識趣地,將門給關了上去。 環顧裏面的一切,果然和祈禧堂一模一樣,凡是能夠用來自盡的東西,全部給太後派人收走了。而掬妃堅持到現在,恐怕也是滿懷希望,等著慕容子寒前來吧? 掬妃看向紅淚,眸子滿滿的怒焰說:“你來幹什么?誰讓你來了?”隨即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慕容子寒說:“表哥……”聲音微微發顫,隱約夾雜一絲恐懼。 她已經不小心原形畢露了,這會兒終於更加忍不住,再次在慕容子寒面前暴露了本性。她壓根不是溫柔美好的人,自始至終,都在用假面具欺騙著慕容子寒! 慕容子寒拂開她緊緊敷上來的手,說道:“掬妃,朕這是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以後,不會再來,你自己保重,好自為之吧!” 紅淚聞言卻是一震,被慕容子寒冷漠的語氣給震住了。語氣冰冷,紅淚想,再冷其實也沒有他的心冷吧? 猶記得,那日在他曾說過,手冷,沒有心來得冷。 掬妃楞住了,隨即搖著頭任憑淚水撲簌簌而下:“不!表哥,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忘記了嗎?你說過你會娶我,只娶我一個人!你騙我!你難道真的不要我了嗎?” 冷眼旁觀,紅淚心底最是清楚慕容子寒的心情。他曾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們的誓言,哪怕他已經無法給她想要的愛,也決定要寵著她一輩子。 但是,掬妃她自己太不安分了。而且,可惜的是,事到如今,她居然還看不清楚,仍然執迷不悟,還認為是慕容子寒辜負了她! 正哭著的掬妃猛然擡眸,眼睛裏全是怨毒地指著紅淚說:“表哥,是不是她在你面前說了我什么壞話?表哥,你怎么可以相信她說的呢?鹿臺之事,她一定也脫不了幹系!表哥,秦妃那么柔弱膽小的人,怎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一定是他威脅秦妃,表哥,那個鐲子分明是她的,秦妃是在給她頂罪啊!” 掬妃歇斯底裏的喊叫,那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慕容子寒昏庸,沒有辨別力了? 秦妃沒錯,是膽小。但是這一次那么大膽,只因為秦妃早就策劃好了,有生之年必要為自己的孩兒報仇雪恨,所以才能做出如此大膽之事啊! 紅淚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適合保持沈默。慕容子寒轉了身,握住紅淚的說:“她從來沒有在朕的面前,說過你的任何不好。” 紅淚的心腔不由自主溢滿暖意,擡眸看著慕容子寒,嘴角禁不住掛著一抹淺笑。 掬妃見了不顧一切沖上來,扯住慕容子寒另一只手說:“表哥,你不要被她的假象給欺騙了!你可不能犯糊塗啊!鹿臺一事,就是她誣陷了我,她不說我的不是,!” “住嘴!”慕容子寒將手抽出來,冷冷地說:“不要在朕的面前提起鹿臺之事!” “嗚嗚……表哥!”掬妃發出悲痛的啜泣聲,眸子裏的恨意更濃,死死地盯著紅淚帶著哭腔說:“原來,你可以為了她放任我不管!你可以因為她,而隱瞞實情,甚至於要秦妃去頂罪!” 淚珠一顆接一顆的滑落,掬妃那模樣像是傷心過度,眸子裏的絕望刺痛了紅淚的眼睛。然而她所做的事情,根本不配得到憐憫! 慕容子寒寒聲說:“朕相信,此事與她毫無關系!” “你胡說!不要再騙我了!”掬妃冷笑著說:“表哥,你是害怕我傷害她,所以故意這么說的吧?事到如今,你居然還偏袒她!” 紅淚抿唇不語,沒有人比慕容子寒再清楚不過了。那只送出去的鐲子,隔日慕容子寒就興師問罪了,所以太後拿出鐲子的時候,恰好就是在昭顯,紅淚是清白的。 而掬妃卻一再強調此事,她越是這樣說,慕容子寒才會越反感,對她的失望才會更加透頂啊! “水柔。”慕容子寒忽然輕聲,溫柔地喚道。掬妃本來死寂的眸子徒然一亮,再次湧出欣喜來。嘴角也不禁勾起,露出淡淡的笑意。 慕容子寒卻是說:“朕從來沒有偏袒過她,相反,朕卻對你一直袒護著。今日早朝,滿朝文武紛紛上書要求賜死你,而朕卻依然不願意你去死。” 掬妃眸子驀然撐大了,慕容子寒隨即苦澀地說:“可是,如今你還不明白錯在何處嗎?你一而再再二三的想要拉賢妃下水,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哪怕朕告訴她,要寵著你一輩子,她也沒有任何怨言。朕這樣說了,你可是明白了嗎?” 掬妃眸子裏的希冀終於是緩緩斂去,換作了死灰和淒楚。 她忽然淒婉地一笑,身體狠狠地顫動說:“因此你見異思遷了對不對?你移情別戀是嗎?你忘記了你說過的話,表哥啊,你不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了嗎?” 慕容子寒眸子裏滿滿的痛楚:“不,朕沒忘。” “不是,你忘記了,你老早就不記得了!”掬妃哭著說:“原來是我傻啊!都說帝王無情,偏偏我天真地以為你會不同!你喜歡了她,所以處處維護她,向著她!” 紅淚冷靜了,帝王雖說無情,但也是有情。只是掬妃她,說錯了方面。 掬妃跌坐在地上,保住自己瑟縮的身體說:“既如此,你還是下旨賜死我吧。”她說著話,把頭埋到膝蓋上說:“本來早在七年前,我就該死了。若是我當初就死了,水心也就不會與……她也不會死了!” 掬妃終於是痛哭起來,紅淚聽的心揪起來。女人,總是心軟的,容易動惻隱之心。 慕容子寒曾說過,水柔在璃國有個庶出的妹妹。與她自小親近,所以剛開始璃國來和親的時候本以為是水心,所以慕容子寒想要賜婚給淵王,想要她下半輩子過得幸福舒適。 原來,水柔和水心之間,也是姐妹情深! 多像蒹葭與明月之間啊!這是紅淚永遠也無法擁有的,前世丈夫在大婚之日與妹妹顛鸞倒鳳,之後一起害死了自己。 這一世,蒹葭和明月從來不把自己當成親人。所以,紅淚永遠會羨慕嫉妒姐姐之情,卻也是無法渴求的。 水柔繼續說:“很早的時候,太子表哥就說了,我與你不合適。他還說了,只要我點頭,會去求皇後姑姑給了挑個好的夫君。可是我好傻啊,居然不相信他的話!” 紅淚心尖一顫,水柔口中的太子表哥,就是前朝太子慕容子雲!也是慕容子寒的堂弟!這無疑是前朝之事,而慕容子寒面色如常,看來今日掬妃說什么,他也都不打算去計較了。 紅淚倒是認為,那個前朝太子的話說的在理。所為旁觀者清,他以一個局外人的觀點去看兩人,自然能夠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慕容子寒不也說了,那時候他以為愛掬妃愛到了極致,而所有人也都說他們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他自己也就那么以為了。 也因著,對水柔與對秦妃的感情不一樣,他便誤以為,那就是愛了。 他以為那就是刻骨銘心的愛,卻弄錯了珍惜和愛的意義。 就像是紅淚對於紀飛恒,那也是一種珍惜。他們之間的是親情,卻無關乎愛情。 所以,那時候慕容子寒沒有看透,而太子殿下卻是看得透徹。 心思一轉,紅淚忽而想起來那日在天乾宮遇到綰太妃時候,她胡言亂語,先是把自己認成了水柔,繼而也提到了太子似乎。 所以,那日她看到其實就是太子勸告水柔,與慕容子寒之間感情之事吧? 慕容子寒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任憑水柔坐在地上嚶嚶哭泣。 驀然,他退後一步,緊緊蹙眉,紅淚一驚喚道:“皇上!”他搖搖頭,轉眸看向掬妃。 水柔忽然擡起頭,站了起來上前一步,緊緊地捉住他的衣襟,梨花帶雨地說:“人還在,心底卻沒了水柔了!表哥,你好殘忍,水心死了,我已經孤苦無依了,而你卻也不愛我了!我現在是什么也沒有了!” 說著話,水柔又說:“這樣的我,活著有什么意思呢?可,表哥啊,看著她這樣的春風得意,我還真是不甘心啊!” “七年前,我們彼此擁有。七年後,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而你,表哥卻得到了那么多的東西!”掬妃咬牙:“皇帝,哈,表哥我多么希望你不是王朝的國君啊!為什么當初即位的不是太子表哥呢!” 紅淚心緊張起來,這是第一次,聽到那么多前朝舊事。慕容子寒抿緊唇,不發一言。 掬妃忽然擡眸,直直盯著慕容子寒沈聲說:“我只問你,當年東宮失火,太子表哥葬身火海的事情,你有沒有插手?” 心尖劇烈一顫,掬妃果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居然敢這么質問慕容子寒,她的話,分明是說當年並不是太子火燒東宮,而是被人他人放火攔在了東宮裏! 紅淚驚訝地看向慕容子寒,想知道他會怎么回答。 掬妃的聲音卻是忽然幽幽地說:“表哥,我總以為七年前失去摯愛的感受,你已經體會過了。卻原不知道,你竟然沒有品嘗過。那么今日,我就讓你切身品嘗一下,失去至愛之人的感受吧!” 語畢,紅淚眼前一亮,掬妃已經舉著明晃晃鋒利的匕首沖了過來。紅淚下意識就要出手想要抵擋,卻是生生忍了下來。 只因為,紅淚也想要賭一下,賭慕容子寒的那顆心! 刀在燭光的折射下,刺眼地光芒一閃,紅淚心底一動,既然太後都把整個屋子裏危險品給收上去了,掬妃哪裏來的匕首呢? “掬妃,給朕住手!”慕容子寒的聲音夾雜著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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