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篇)故事会精选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1.媳妇上门
  清末民初,国家混乱,整个社会都处在一片动荡中。在东北,有个村子叫兴安屯,村里有一个叫王双喜的木匠。这年王双喜刚刚二十出头,他的爹就病了,而且一病不起。娘为了给双喜爹冲喜,就让双喜去百里之外一个叫陶家营的村子,去接新娘子陶丽梅,那是刚生下王双喜时,定下的娃娃亲。
  这些年来,王双喜虽然知道爹娘给他定了娃娃亲,却还从未见过这个陶丽梅。如今,娘让他去接新娘子,王双喜却犯了难:他眼下接了个活,给一户大户人家打家具,这户人家是嫁闺女,嫁妆很丰厚,光柜子就八个,而且把期限都定好了,到时间完不了工,工钱分文不给。怎么办呢?王双喜急中生智,想起了同在一个村的叔伯哥哥王二君,这王二君人称“王大嘴”,虽然才比王双喜大一岁,却生就一张巧八哥似的嘴,能说会道,能把死人说活了。
  于是,王双喜找到王大嘴,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让他替自己把新娘子接来。王大嘴一听,满口答应下来。
  就这样,王大嘴牵了头毛驴,当天就动身了。那年月,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虽然一百多里地,可跋山涉水的,来回一趟也要四五天的时间。
  没想到这一趟很费时,一直到十多天后,王大嘴才牵着那头毛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毛驴背上驮着位戴着红盖头的新娘子。
  这时候,王双喜正好也刚为那大户人家打完家具,见新娘子接来了,这下可以给爹冲喜了,乐得合不拢嘴,拉着王大嘴的手,说:“二君大哥,辛苦你了,这一路上还顺利吗?”王大嘴叹了口气,说:“这一路上还真不太平,到处都有土匪劫道的,晚上根本不敢走,太阳一落山就早早找店歇息。要不是这样,还能提前几天到家。”
  进屋后,安顿好了新娘子,王大嘴告诉王双喜,说新娘子陶丽梅家境也不太好,家里就只有父母双亲,当然也没什么嫁妆,而且连个来送亲的人也没有。王双喜并不在乎这些,说道:“人来了就好,我成了家,借着这喜庆劲儿,我爹的病也就好啦!”
  第二天,王家就急急忙忙让王双喜和陶丽梅拜堂成了亲,这也就是所谓的冲喜了。拜堂时,盖头一揭开,亲友们就一阵骚动,这新娘子虽说长得还可以,但面容憔悴,像生了大病似的,而且走路时左腿还一拐一拐的。当时,人们还都以为是新娘子崴了脚,谁也没在意,唯有细心的双喜娘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难道新媳妇有病?还是个瘸子?老人家暗暗有些担心。
  晚上,闹洞房的人都散去后,王双喜怀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进了洞房。洞房花烛夜,这是人生三喜中最大的一喜呀,年轻小伙子,谁不期望这一时刻呢?可王双喜进了洞房,却吃了一惊:新娘子陶丽梅竟早早在炕上睡了,打着轻轻的鼾声,最奇怪的是,她不光没脱衣服,而且左手还攥着一炷燃着的香!
  王双喜见自己媳妇这样子,不由心生爱怜,他想,她准是这一路上劳累过度,困了,本不想打扰她,可见她手中握着的那炷香越燃越短,怕烫着她,就忍不住轻轻地走过去,想抽走那炷香。哪承想王双喜刚一动手,看似睡熟的陶丽梅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随即王双喜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匕首已抵在他的喉咙处,同时,那陶丽梅就像换了一个人,恶狠狠地问:“你要怎样?”
  王双喜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说:“我是双喜,是你丈夫!”那陶丽梅听王双喜这么一说,好像是醒悟了,霎时间抽回手,一脸歉意地说:“啊,瞧我,刚做了个噩梦……”她见王双喜盯着自己的手,又赶紧解释:“这把刀是临走时我爹给我防身用的,道上土匪多……”
  王双喜指了指陶丽梅的另一只手,问:“你睡觉攥着根燃着的香,干吗?”“这……我这是……”陶丽梅被这一问弄得支吾起来,好半晌她才说出原委,她是怕误了夜间给牲口添草添料。这一解释,虽然有点牵强,但还是让王双喜欣喜不已,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娶了个勤快的好媳妇。
  王双喜没再多想,赶紧急切地脱衣,想往媳妇被窝里钻,哪想到陶丽梅却急得一个劲地往后缩,慌慌张张地说:“别、我……我的腿伤还没好,郎中说非得百日之后才能圆房……”
  这是为何呀?娶个媳妇不让碰,王双喜顿时一头雾水。后来,新娘子陶丽梅一阵解释,王双喜总算明白了,这陶丽梅在娘家时跌伤了腿,正巧王家人来接亲,陶丽梅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一听公公病了,需要给老人冲喜,觉得这事不能耽误,就忍痛来了。这一下王双喜更是感动,心里暗自偷笑:自己真是个有福之人,娶了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媳妇。他二话不说,就主动到炕的另一头去睡。临睡前,他还叮嘱新娘子,说是院里的牲口不用她管,要她安心睡觉就是,新娘子答应了。
  次日早晨,王双喜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见小炕桌已经摆上炕,一大海碗的高粱米饭正冒着热气,旁边是洗好的大葱;再一看,新娘子陶丽梅正坐在炕沿上,等着王双喜吃饭。
  王双喜问:“是你做的饭?”陶丽梅点点头。王双喜下炕到院里一看,见牲口都已喂好,回屋坐到炕上,腿一盘,端起碗就往嘴里扒拉高粱米饭,一边一只手拿起一根大葱,伸入酱碗一蘸,往嘴里一送,“咔嚓”一口,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儿。就在王双喜想去外屋盛饭时,旁边陶丽梅早已伸手来接空碗,王双喜迟疑着将碗递过去,就见陶丽梅一瘸一踮的,很快去外屋又盛了碗饭递给他。
  王双喜没说话,一连吃了三碗高粱米饭,才打着饱嗝放下碗。他抹了抹嘴巴,到外间屋里拿上自己那套木匠工具就往外走,双喜娘正好在院里站着,见儿子出去干活,赶忙上来夸媳妇能干,又添草又添料的,把牲口都喂了,连早饭也是她做的。王双喜见娘这样说,心里自然很高兴。
  到了晚上,王双喜回家,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陶丽梅,说:“这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我去镇上药铺买的,你自己敷上吧。”
  陶丽梅接过药,感激地背过脸去,悄悄抹了把泪……

2文盲母亲的来信

十年前,我在省城读大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家里写封信,母亲却从未给我回过信,这不仅是为节约两毛钱的邮票,更主要的是她只认识阿拉伯数字“123”。我毕业后就留在省城,在那成了家,妻子是本地人。
  
  一年前,妻得了怪病,浑身上下奇痒。看过好多医院,不仅没治好,连病因也没查出来。我对她说,要不我去找我妈讨个偏方,小时候我也像你这样,全身奇痒,母亲上山里采了两种不知名的草药,让我喝了一阵,后来就好了。妻子早被怪病折磨够了,急着催我回老家一趟。
  
  母亲见久不回家的我突然到来,便忙着给我张罗午饭。我跟她说了妻子得病的事,母亲二话没说,拿把小锄,背上背篓就要进山,我要跟她一起去,母亲只说你又不认识那药,我只好在家里坐等。直到天黑漆漆的时候,母亲才回来,沉沉的背篓把她的腰压成了一张弓,我的眼窝一酸,忙冲上前接下母亲的背篓。
  
  母亲顾不上吃饭,在昏暗的油灯下把草药一棵棵捡出来,分装在一红一蓝两个袋子里,还怕我弄错,反反复复告诉我这药一定要三天以后才能用,哪个袋子里的要先熬,哪个袋子里的要后熬。我说我记住了,母亲却不放心,说我还不知道你,从小丢三拉四的,非让我写到本子上不行。我随手找了个本子在上面简单记下了母亲的话,母亲仔细地看着我写字,那情形,跟小时候督促我写功课一样,虽然她不识字。
  
  第二天一早,为了能赶上一天一趟通省城的公共汽车,鸡叫两遍的时候母亲就起来了。做好饭后才叫醒我。我背上药回到了城里,三天后,我打开口袋准备给妻子熬药,突然想不起来哪个袋子里的要先熬了。这才觉得母亲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幸好让我记到了本子上。我翻遍了行李却找不到那个本子,心想,糟糕,莫不是急着赶车忘在了老家?妻子急得大骂我。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原来是邮递员,送来一封特快信件。我一看信封上面竟然是剪出来又贴上去的地址,那不是我的笔迹么?再看邮戳,是老家的。我想可能是母亲寄来的,可我刚回过家,为什么又要来信呢,再说母亲不识字呀,我满腹狐疑地打开信,信里只有两个大字,用红色的笔写了个“1”,蓝色的笔写了个“2”。我顿时明白,母亲一定发现我把本子忘在了家里,才用这种方法来提醒我。母亲的心思是如此细致,母亲的爱却又是如此深厚,我的心底有一种如潮的温暖涌了上来……

3扔进盐井的圣旨

这些天,四川自贡一带的盐商们突然得到京城传来的消息,说是由于朝廷要派军队平定准噶尔叛乱,但军费不够,须从各地筹集一部分军饷,以作“报效”。
  
  听到这番消息,一帮盐商们个个皱起了眉头,纷纷齐聚到盐商们推举的主事人朱之祥家中商议对策。半个月后,果然,朝廷派到自贡来征款的钦差大人来了!
  
  来人叫刘天琦,是个小京官,但一做了钦差,便牛气了起来。他斜睨着列队欢迎他的众人,架子十足地顾自进了大厅,随身还带了一只同样趾高气扬的小猴子。有人悄悄告诉朱之祥,这只猴子可不能小瞧,它是刘天琦精心训练过的,极通人性。
  
  待落座后,朱之祥赶紧招呼下人们端上丰盛的饭菜为刘天琦接风洗尘。可是饭菜都上齐了,钦差大人却硬是不举筷。他瞪眼看看一旁的众人,众人谁也不敢出一口大气。这当儿,却见那刘天琦不言不语,微眯双眼静静养神。只有那只小猴,见众人不肯举筷,它便一下子蹿上了桌,这个抓一把,那个尝一口,边吃边吐,满桌的佳肴瞬间被搅得七零八落。看着这场面,众人又懊恼又心疼,还不敢笑。那朱之祥一贯见过大场面的,却也让这怪异的一主一仆弄得没了脾气,只得沉声唤仆人们先将一桌乱糟糟的饭菜撤下去,接着小心伺候刘天琦进了客房。然后,转身唤大家进厅商议。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有人一拍脑袋道:“怎么把这给忘记了!大家不知道么,人家钦差大人怎么说也是京官吧,从京城那么大个地方来,咱们总得意思意思,给他上点‘程仪’吧。刚才刘大人没有动筷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呢?”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想刚才刘天琦一语不发的傲慢样,一定是嫌众盐商不懂规矩,没有早早送上白银做见面礼。朱之祥恍然大悟,赶紧叫人去包上一千两白银。
  
  不一会,银两准备好了,朱之祥带人小心翼翼地送进了客房。朱之祥先低声下气说了一番礼数不周多有得罪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又奉上了银子。可此时的刘天琦,还是爱理不理地倚在椅子中,微眯着眼;那只猴子再次过来,看看盘中的银子,三五下爪子乱刨一通,弄得满地都是。无奈,朱之祥只得再度领人收拾了,灰溜溜出了客房。
  
  见到这番情景,众人再次展开议论,认为钦差大人一定是嫌少了,于是朱之祥咬咬牙,只得又加了一千两银子。果然,这次将银两送进去后,那猴子倒也收敛了顽性,不再淘气了。刘天琦终于张口说了句话:“弄点吃的吧,等休息过后,再行宣读圣旨不迟!”
  
  大汗淋漓的朱之祥,一听这话马上如释重负般,赶紧又命人重新准备可口的饭菜,尤其要多加当地的特产风味。待忙碌完,又给钦差大人的客房中送进去一位绝色女子后,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方才放下来。而朱之祥心里却对刘天琦身旁的那只小猴颇为忌惮,看样子这只猴子可真不简单,它能察言观色,了解主人刘天琦心里的所思所想,所以才会做出那些奇怪的举动。朱之祥想到这里,暗暗叫人准备一些猴子爱吃的大米、花生还有香蕉,另外,又悄悄唤人找个特别善于驯猴的人来。
  
  第二天,在用过膳后,钦差刘天琦却迟迟不宣读圣旨,而是提出要去附近风景好的地方转转。无奈,朱之祥又只得和众盐商准备了轿子,抬着钦差大人去了附近游山玩水。游玩之后,那刘天琦唤朱之祥一个人说话,打着一口官腔,问朱之祥这儿除了盐之外可还有什么特产之类,自己回去也好给官场上的朋友亲戚打点打点。朱之祥听后心知肚明,明白这刘天琦是欲壑难填,还想借机再勒索一笔,但现在人家毕竟是钦差,得罪不得。所以,朱之祥一口应承了下来,说是等明天多派几个人出去,为钦差大人购买一些当地的特产。
  
  刘天琦听完这番话,略略点头,但又举起自己的右手来,对着手上的一只硕大的金戒指叹气说:“唉,我这戒指上本来有一只猫眼儿宝石的,可惜被我那猴儿淘气,不小心给抓掉了,你看……”
  
  不等他话说完,朱之祥又连忙一口气接了过去:“大人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叫人给您再配上一颗宝石去,保管和原来一样好!”刘天琦点点头,说:“我累了,明天咱们再议吧。”
  
  朱之祥从客房出来,窝了一肚子火。他让人将一干盐商又叫到自己的书房来,讲了刚才的事,气愤地说这钦差大人胃口太大,看来不把大家狠狠诈上一笔,他是不会轻易宣读圣旨并离开这儿的。听别的地方的商贩们讲,朝廷这次要大家所捐的“报效”,一地没有十万八万银子的,根本打发不下来,如果再被这狗钦差盘剥,大家非得掉一层皮才可,这可怎么办好呢?
  
  听完这话,众人都长吁短叹起来,个个嚷叫这回可得贴上血本了。这时,朱之祥忙唤大家小声点,他心中已有主张。
  
  又过了几天,待朱之祥将钦差大人刘天琦所提的条件一一满足后,刘天琦终于要拿出圣旨宣读了。可就在这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他惊讶的事。只见刘天琦随身所带的那只顽皮猴子,一看到刘天琦从怀中掏出黄绸布圣旨来,便飞身蹿上钦差大人的身体,用爪子飞快地抢走了圣旨,转身跑向后花园一处盐井边,将圣旨扔进了深深的盐井里。这下子,大家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来自贡一直以盛产盐而著称,盐商们四处打井,将卤水取出后再加以炼制成盐卖出去。而这些到处密布的盐井则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井口都只有碗口粗细,要用特制的工具才能将卤水取上来。现在这猴儿也不知是咋的了,竟然将刘天琦要宣读的圣旨给扔进了深达一二十丈的盐井之内,这可怎么取出来呢?刘天琦急得面红耳赤,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猴子竟然会背叛自己做出这等举动来!刘天琦生怕因为这个而摊上欺君之罪,连忙拉着朱之祥,问他可有什么办法将圣旨取出来。
  
  看钦差大人着急的样子,朱之祥故意抓耳挠腮问众人:“你们谁可有办法为钦差大人拿出圣旨么?”
  
  众人连忙都一致摇头,全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下子,刘天琦可慌了,这圣旨要是泡在盐卤中变了形,又拿不出来无法宣读复命,那岂不是死罪一条么!无奈中,他竟然朝着朱之祥跪下了,连声说:“求求你了,这圣旨要是拿不出来,我掉脑袋事小,你们也无法交差啊!”
  
  但朱之祥还是一味摇头,说:“大人,您的命令我不敢不听,可是这盐井只有碗口粗细,又太深,谁也不能钻进去为您去取圣旨啊!就是您这猴儿,怕也钻不进去吧!”
  
  看朱之祥一副乐得落井下石的样子,刘天琦再也不顾架子和脸面了,他磕头如捣蒜,哭丧着脸说道:“那两千两银子,我不要了,还有这些买的特产和那颗猫眼儿宝石,我都不带走!只要你能让我顺利宣读了圣旨并回京复命就成了!”
  
  听刘天琦这样说,朱之祥觉得可以给他个台阶下了,于是吩咐下人拿出一个特制的工具来。只见这工具是用好几根竹竿连在一起做成的,尾部是铁制的,还有一个斜面。朱之祥拿着这个奇怪的东西向刘天琦介绍:“这叫偏肩,这可是我们盐商的宝贝呢,用它,可以将井底掉下去的一根针取上来。”然后朱之祥便将偏肩放下井里,不一会儿,刚才掉下去的圣旨便被轻松取了出来,竟还是干的,这口井,其实是口已经不出盐卤的枯井。
  
  刘天琦心知自己被这帮盐商们捉弄了,又发作不得,只得草草宣读了圣旨,灰溜溜地回京复命了。他一走,朱之祥和众盐商就大笑起来,终于赶走了这尊贪得无厌的瘟神。原来,那几天,在准备了猴子爱吃的食物后,朱之祥便借帮忙照看猴子之名向刘天琦要来了猴子,并命驯猴人对它突击训练:只在它最饥饿的时候才给它爱吃的大米花生等食物。而在吃之前,又叫人将一些不能吃的石头包裹在一块黄色绸布之中。猴子一饿急,却发现黄色绸布之中包裹的并非食物,便心生恨意,将之扔进了身旁的盐井中。几天后,猴子就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是黄绸布包着的东西,看也不看,顺手就扔进那口盐井中。可怜这位钦差大人刘天琦,本想借宣圣旨来打一回秋风,却只落得灰头土脸返了京,一时成了众人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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