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但你能接受我永远都在等一个人吗?

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05-10 14:56:27


我笑笑:“婚姻关系中的人呢,总喜欢在对方身上找问题,芳菲(小尹的爱人)的问题我看不到,可你的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小尹:“我有啥问题?”

我:“你是个手机控、iPad控,不否认吧?你狠不得把床都搬进手机里,不夸张吧?你呀,从今天起关掉wifi,关心wife,那样可能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试试看。”

小尹:“这倒不假,芳菲的话比你狠,她说我临死前都会自拍一张发朋友圈,不过这些毛病跟她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她有问题!”

我:“呵呵,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就敢断言她一定有问题?”

小尹:“我有证据的,和她Boss之间不清白,工资从税前八千涨到税后两万啊。”

我:“正常啊,加个薪,你就怀疑人家?”

小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啊,是睡觉的睡哦,不是税务的税。”

我:“哦,真有这种事啊?会不会是你胡思乱想?”

其实,我只不过嘴上表示惊讶。以前我对小尹的爱人刘芳菲并不太了解,打过几次照面,都是在不同的聚会上。我只知她以前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干的好好的,最近突然跳槽去了一家IT公司。我自然是不懂,她去IT公司能做些什么。我曾问过小尹,芳菲在那家公司具体做什么?小尹说他也不晓得。

小尹索性摊开来跟我讲起了他的家务事,我这才了解了一切。


小尹与芳菲的认识,是从一场SpeedDating(8分钟速配闪约)开始的。他们报名参加这个活动的目的当然都是一样的——相亲。那一场活动被安排在离小尹家不远的Blue Frog,坐落在与延安西路交界的虹梅路步行街上。

但他俩的故事很快便将从“8分钟闪约”迅速切换到“DNA密码”。

那天晚餐时,芳菲把自己的感情经历坦诚地告诉了小尹。芳菲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她当年的大学同班同学,叫陈德良,比芳菲大半岁。与当年阿辉一样,陈德良也是技术移民去了加拿大。芳菲为此伤心欲绝,此后再也没有认识过任何一个男孩子。

小尹听了她这番话,非但没有危机感,反而暗自庆幸。自己真是个幸运儿,终于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

从那天起,两人就开始交往了。半年后,小尹向芳菲求婚。和所有被求婚的女孩子一样,芳菲当时流泪了。可那泪水中,辛酸、疲惫、无奈多于感动的喜悦。

芳菲把小尹从地上扶起来,郑重地说:“我答应你,但我的心永远都在等他回来,你能接受吗?


尽管心头犹如百足虫爬过,但小尹自认已收不回求婚戒指,更收不回给她的承诺,归根结底还是收不回对她业已付出的爱。

小尹天真地以为,既然一切都已成往事,那个杳无音讯的绝情种又怎会回来找她呢?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实在太低了。更何况芳菲一旦成为他小尹的妻子,那这段感情就是受中国法律保护的,怎么能是一个外国人随随便便回来一趟、见上一面就可以轻松取走的呢?


婚后没多久,小尹发现妻子开始有了夜不归宿的纪录。那时小尹也没多想,刚刚踏入社会不久的芳菲,经验与资历尚浅,他理应无条件支持她。

自从刘芳菲跳去那家新公司之后,便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加班”,偶尔甚至需要“通宵加班”,说是部门开研讨会,手机必须关掉。小尹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想去个电话问候老婆一声也需要拨公司总机,可总机总是没人接。

过后,芳菲每次都极不耐烦地给出相同的理由:部门加班,总不见得让人家行政部跟着一块耗时间,总机当然没人。


一夜,芳菲加班又到清晨,但还是赶在天亮之前回来了。一进门,她发现小尹出人意料地穿着睡衣在客厅里等她。小尹张口便问她怎么这会又回来了?芳菲说,突然想起孩子的哮喘药快没了,昨晚赶紧买好,今早送回来。

事实上,买药送药是真,可芳菲却向小尹隐瞒了她从何而来。

小尹已经心里有数,也不多问,接过她从包里取出的药,转身回房。

也就在芳菲进门前的十分钟,小尹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那是个男人打来的,找刘芳菲。小尹问对方是芳菲的同事吗?起先对方矢口否认。

既然不是同事,小尹就长了个心眼,问对方找芳菲有什么事?可那男人开始紧张了,前后矛盾,说芳菲加班临走时把手机落在公司里了,所以打电话过来说一声。那人说完就挂了。小尹急忙又拨芳菲的手机,结果还是关机。

回到卧室,小尹佯装睡觉,却竖起耳朵听卫生间里芳菲冲淋的哗哗水声。他突然记起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在小尹与芳菲婚后不久,也曾有过这样一个深夜,当时芳菲也在卫生间里冲淋,小尹接到一个电话,正是刚才那个声音。

当时正在洗澡的芳菲光着身子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抢过电话来接,惊得小尹目瞪口呆。挂上电话后,芳菲赶紧擦干身子,回卧室梳妆打扮,要深夜出门,说是与闺蜜以及闺蜜的男友约好了宵夜。

这一幕发生在五年前,那年小尹33岁,人人都羡慕他娶了一个小他8岁的美娇娘。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这个美娇娘的心不在他这儿。

在小尹告诉我这一切之前,陈德良这个人我从未听说过。

我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尹坚定地说:“摊牌!不过了!”

小尹没有骗我。当芳菲再次回家的时候,小尹已经做好一切思想准备,全面摊开与她谈。


小尹:“我知道他回来了,就是你现在的Boss,我不怪你,我承诺过的。”

芳菲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

小尹苦笑,摇摇头,“我都知道了,没事的,老实说你这样太辛苦了。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既然你我夫妻一场,你对我也不可能没情没义,所以你才会躲躲藏藏,所以你才会怕我受伤,对吗?”

芳菲哭了,点点头,“嗯。”

小尹:“那么至少我也感到安慰了,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你和他商量一下,拟一份协议书给我签字就好了。”

芳菲低下头,“嗯。”

小尹:“只不过……我最后还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芳菲:“什么?”

小尹:“我想知道,就连孩子……也不是我亲生的,是吗?”

芳菲一刻不停地哭,却再也没有回答小尹这最后一个问题。

当小尹主动向芳菲提出离婚时,无论芳菲更爱的那个人是谁,我猜她当时的内心都免不了百般挣扎。

离婚手续办得很顺利,芳菲带走了孩子,把两人共同还贷的房子留给了小尹,并且相互约定,对所有人都隐瞒孩子的身世,包括双方父母。芳菲把孩子暂时寄养在自己父母的家里,闪电般跟着陈德良去了蒙特利尔。

虽然小尹不再是孩子的监护人,但按照协议约定,他有探视权。小尹之所以不想放弃这项权利,是因为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有他的陪伴,毕竟是有感情的。可与此同时,得知真相后的小尹也自知需要把握分寸,所以一个月只探视一次。

就这样,小尹持续了五年的婚姻结束了。是的,错误也该有终点,一桩悬案若总是悬在那里,对小尹来说无疑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永无尽头的折磨。可一旦咬牙斩断,即便死在剑下,那也算得上是一种解脱。

后来小尹跟我说:“有些可怕的东西,始终被盖在脸皮下面,不撕开那层脸皮,总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我想最终还是要由我来撕,芳菲的心太软了。”

我不置可否,反而说:“我真不敢说你做得究竟是对还是错,但你也许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即使芳菲的心再软,她也总有需要面对现实的那一天,哪怕与你无关,是迫于陈德良的压力,她也最终会走到那个抉择点上的,到那个时候,谁又敢说她一定就会舍你而去呢?”

小尹摇摇头,“那种可能性固然是有,但对芳菲太残忍了,我太了解她了,她承受不了的,所以我才要提前反应,替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说:“了解她,爱她,代她判断,替她选择,你以为自己很伟大。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芳菲最终作出哪一种选择,都是无关对错的,最重要也是最有价值的是,由她凭借自我意愿去作出判断与选择,而不是你强加给她的,懂吗?”

小尹:“啊?!冤枉啊!我哪有强加给她什么?”

我:“没有吗?你主动捅破了,并且首先放弃了,而你单方面的决定,把她逼上了华山一条路,她的面前只剩下了一个选项,那就是陈德良。我想,她当时最大的伤心也许正在于此,而不是你想象中那样,有愧于你。

小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讲的也许有道理,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既然木已成舟,患得患失又有什么用?”

我见他已然想开,便也释然,跟他开起了玩笑:“也是,老实说,你小子也该知足了,抛开法律不谈,你可真真切切做了人家足足五年的小三啊。

小尹先是一愣,转而腼腆地笑了。

后来,渐渐从离婚阴影中走出来的小尹辞工去酒吧做了琴师。他把鬓角铲青,脑后绑一条小马尾,鼻梁上架起了雷朋机师镜。那阵子他其实很装X。整日沉迷于无知少女们崇拜的眼神,也曾与她们眉来眼去,游戏其间。


那个时候,芳菲已然成了小尹的前妻,偶尔会打电话回来向他倾诉身在异国他乡的苦闷。

几个月后,大洋彼岸传来芳菲要与陈德良举办婚礼的消息。芳菲竟然也邀请了小尹。

接到邀请,已基本平复的小尹再次陷入波澜壮阔的内心挣扎。他不止一次问我,该不该去?我说,不想去就不要去,他们不缺你这一份祝福,能还的,你全都还了,而且哥觉得你还得特漂亮,这已经足够啦。

可造物弄人,几天后,芳菲急匆匆打来电话。她请求小尹火速去她父母家取儿子的头发,然后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小尹一听就明白了,禁不住笑出声来,“我猜,他已经做过了,对吗?”

芳菲:“是的。”

小尹:“那么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他的,我还有必要去做吗?难道除了我和他,还有第三种可能性?”

芳菲:“去你的,当然没有,但是……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呢?我想不通。”

芳菲的恼怒与焦躁,已显得虚弱不堪。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陈德良的主意。临近婚期的那阵子,他不止一次请求芳菲,在结婚之前做一个亲子鉴定。

陈德良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毕竟那是你跟前夫的婚生子,将来要想确认我和孩子血缘上的父子关系,只能凭借亲子鉴定,早晚都得做,婚前做了,将来也就没有麻烦了。”

面对德良的要求,芳菲虽然恼怒,却无从发作。她恨的是,在她为他放弃一切之后,他竟然还要节外生枝。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隐约看出了他的不信任。但正如小尹所言,芳菲还是心太软,最终扛不住陈德良的软缠硬磨,一个电话让家里寄来了儿子的头发。

这一验非同小可,阴差阳错,孩子竟然不是陈德良的,连她本人都糊涂了。

其实小尹的心情也很复杂。尽管在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的问题上,陈德良已然出局,但他若不给芳菲一个确切的交代,终究于心不忍。犹豫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决定利用探视的机会,带着儿子去做亲子鉴定。

当小尹拿到报告那天,百感交集,:“报应啊!”

可他克制住了,只发了一条简单的朋友圈:信吗?这就是因果。

接下来,陈德良悔婚了,芳菲大闹了。

芳菲指着陈德良的脑门大骂:“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跟你同归于尽!”

当然,一度被爱冲昏头脑,如今却又万念俱灰的芳菲,很快便找回了理智。她无意跟谁鱼死网破,而是独自一人,一路狂奔到圣劳伦斯河畔大哭了一场。

这些场景,小尹闭上眼都能在心里推演。他早早地做好了心理准备,只等芳菲的一个越洋电话。而这个电话,恰在某个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穿窗帘的缝隙倾洒在他的床头时到来了。就连这道缝隙,都是芳菲为他留下的习惯

芳菲向来有这个习惯,即使窗门紧闭,窗帘也要留出一线天。她说那种透气感会让她醒来的第一秒身心愉悦,且比闹钟还要管用一百倍。

电话里,芳菲弱弱地问:“假如我现在回头,会不会太晚了?”

小尹:“为什么会晚?一生那么长,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电话号码你倒着都能背得出,你留下的痕迹谁也抹不掉,连马桶垫都是你走之前的那一箍,从没换过……还有,我还等着你回来跟我一起还房贷呢,我一个人总归太吃力……”

这些“台词”,小尹曾在话筒忙音的伴奏下彩排过N回,烂熟于心。可还没等他发挥到极致,电话那头早已泣不成声……

一生很长,一切来得及;一生很短,原谅不完美

2015年6月的一天,浦东机场。

当芳菲含着悔恨与屈辱的泪重新站在小尹的面前时,小尹上前一步,暖暖地拥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说:“回家就好了,儿子可想死你了。”

那天,我们一帮哥们都为小尹感到高兴,小尹一吆喝,便都跟去了机场接机,他俩结婚时,人都没凑这么齐。小勇(我的女友)也陪在我的身边。

这是小尹刻意的安排,不许我们任何人给芳菲脸色与白眼。他希望通过我们大家共同出现的隆重场面,表达对她无声的原谅和支持。告诉她,回来才是正确的。

在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小尹的美娇娘在公共场合决堤般地大哭,如同泄洪。芳菲的哭相是那样肆意的难看,惹得小勇不忍直视,躲在我身后不住地陪着抹泪。


小勇后来告诉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起先她的立场是坚定的:好马不吃回头草,芳菲那种女人千万不能再要。但直到她在机场见证了那样一场撕心裂肺一般忏悔的哭,她动摇了。从那时起,小勇开始相信,在经历过那场波折之后,他们会迎来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不过,最让小勇艳羡的,还是芳菲竟然那么快又怀孕了。她说,恰好赶上了“单独二胎”的好政策。

我说:“你不懂了吧,单独二胎的意思呢,是像你我这样的独生子女,国家允许再投一次胎,所以呢,我也想试试,争取投个女人当当。”

小勇:“呸!”

我见小勇对这事如此上心、如此动容,犹豫再三,还是把终极版真相告诉了她。

我说:“这件事呢,我相信小尹只愿意告诉我一个人,其实,芳菲现在怀的,反倒是从蒙特利尔带回来的,呵呵。”

小勇:“啊?!怎么会这样?太毁三观了,这个孩子小尹接受得了吗?还有陈德良那边,又是什么反应呢?”

我:“这就不用你担心咯,小尹的态度是明确的,欢迎这个孩子,另外我还可以透露给你,两口子已经商定了,永远都不会把真相告诉陈德良,并且,让亲子鉴定永远见鬼去。”

小勇听了唏嘘不已,“这两口子的事儿,真的能编成一部大戏了。”

我说:“其实啊,这出大戏来得正是时候,以前模糊的东西,现在都看清了,随着芳菲的旧梦破碎,小尹也彻底踏实了,芳菲呢,假如一直无法破茧而出,她也就一直处在花非花雾非雾的幻境当中,又怎么看得见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呢。


本文节选自三盅新书《唯有一人爱你灵魂至诚

该书即将上市,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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